只見她身著家常銀紅小襖,繫著一件銀狐白色大氅,顯得大肚豐腴。
她一手搭在浣紗手背上,施施然走進來,面上帶著冰雪般的淡淡微笑。
猶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衛玉陵留神打量她,上回相見她還未顯懷,體態容貌還與少女彷彿,又兼著意打扮,高貴而美豔。
原以為這回再相見,她必是大腹便便臉腫眼浮,沒想到……
她不甘心地冷哼一聲,“沈側妃好大架子,叫本郡主在這好等!”
沈風斕並不理會,由浣紗扶著走到上首,以主人的姿態大大方方坐在榻上,微微歪身倚在彈花引枕上。
這才看向衛玉陵,笑道:“郡主年少力盛,自然起得早,出門也早。哪像我身子沉重,缺困少眠的。”
她說的的確是實話,隨著身子越發沉重,她近來總是夜裡走困,難以入眠。
衛玉陵柳眉倒豎,“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損我做客不合時宜?”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合時宜啊。
沈風翎暗暗拉住了她的衣袖,衛玉陵毫不領情地甩開,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二姐姐,是父親讓我來看望你的,怕你過年獨自冷清。妹妹笨嘴拙舌的,便邀小郡主同來看望姐姐。”
沈風翎柔聲開口,一臉怯弱無害,說出的話卻叫人聽著膈應。
晉王府經過一番清洗,她不可能知道昨夜的情況,想來她說的“獨自冷清”,是指軒轅玦今日進宮的事吧?
果然來者不善,她們是特意趁著軒轅玦不在府中才來的。
沈風翎明知衛玉陵不喜歡自己,還偏邀她同來;而衛玉陵瞧不起沈風翎,能輕松應她邀請前來,不過是找個藉口進晉王府罷了。
這兩個人各有目的,互相利用。
她輕笑,“年初二我原是應該回門拜望父母的,只因為身子不便不得回去,請你轉告父親,等孩子出世後我必親自回去的。”
壓根不理會沈風翎的暗諷。
她庭院深深,她屋宇重錦,她錦帽貂裘,她前呼後擁。
她還懷著身孕,一懷就是倆兒。
沈風翎實在沒眼色,拿她有、且並不很稀罕的東西來諷刺她。
她眼底洩出一絲輕蔑,沈風翎看在眼裡,低下頭咬住了唇。
她竟又讓沈風斕看了笑話。
沈風斕下頜輕輕一點,轉向衛玉陵。
“那麼,小郡主又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