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風斕想象的差不多,室中的種種設計,仍是仿照桐醴院。
只是比之又改善了許多缺點,譬如鏤空隔板加厚了一層,更為堅固。
多寶格架製得更大,上頭擺的玩器也大氣古樸。
輕薄的紅紗帳換成了細密的鮫綃帳,天涼的時候更加溫暖。
地面鋪了一層毛茸茸的羊毛氈,踩上去柔軟舒適……
可以想見,他是真的很用心,在為她佈置天斕居。
“沈太師續弦之禮那日,見過你的閨房,才知道靜清院,實在簡薄你了。”
要論貴重,靜清院小到碗碟器皿,大到座椅窗扉,樣樣價值不菲。
軒轅玦所謂的簡薄,是靜清院的單調。
用銀子堆砌出一個不失王府身份的院子,實際上裡頭沒有花半點心思。
哪像沈府的桐醴院,各色香花香草,鴛鴦仙鶴,精巧玩器……
可以想見,她未出閣的時候,也是個情趣高雅的女子。
而他把她放在靜清院,那裡又清又靜,不像是一個少年女子的住所,倒像是座庵堂。
就連唯一一架鞦韆,也因為一場大火不能再用了。
他特特命人造了一架,就按著先前那架的模樣,讓她可以有個嬉戲的地方……
沈風斕毫不在意,“以殿下那時的心思,沒讓我住柴房就好了。”
她那時處處防備,入口之物必須浣紗、浣葛親自去廚房拿。
驗喜帕那日,軒轅玦要拿匕首取血,她都以為他是要殺了自己……
她那時戰戰兢兢,只求自保。
面對他的時候,大概也像個刺蝟一樣吧?
靜清院位置偏僻,庭院空曠,正好讓她安靜養胎。
所以什麼簡薄不簡薄的,她的確沒有感覺。
當人連自己的生死都把握不了時,又怎會在意那些觀賞玩物?
只是那一架林邊的鞦韆,到底洩露了女兒心思。
他聽得有些不是滋味,轉移了話題,“天斕居與正房並列,兩相鄰近,有什麼事我很快就能趕到。”
他始終有些自責,那夜他沒在沈風斕身邊。
若他在,必不會讓她受到殺手一擊,性命垂危。
若不是他當初苛責沈風斕,將她安排在靜清院那個偏僻之處,府中侍衛也不會救之不及……
所以這一回,他幹脆把沈風斕,放在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