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見綠翹做出這副模樣似要討個名分,不耐煩道:“你須得自稱奴婢,稱側妃娘娘,什麼姐姐不姐姐的,自去尋芳姑姑領罰吧。”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蕭貴妃常和他說的一句話,便是極厭惡那些出身卑賤的小嬪妃喚她姐姐。他耳濡目染,也知道這一句姐姐裡,包含卑微女子多少的心機。
此話一出,綠翹驚詫地愣在了那裡,就連沈風斕都頗為訝異。
這晉王也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收用了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丫鬟,竟連個妾侍的名分都不給。不過是想在稱呼上佔個便宜,就讓她去領罰了。
她感慨這位晉王殿下鐵石心腸之際,很公正地在心裡誇了他一句,還算守規矩。
她最怕的是遇到那種毫無禮法可言之人,動輒打罵羞辱,那她為了活命,只能乖乖順從。
如今也算放了心,軒轅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不堪。
綠翹用薄紗的衣袖掩著面,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沈風斕在榻邊的小杌子坐下,十分體貼地給軒轅玦搖扇。
“本王沒醉,不必搖了!”
軒轅玦不耐地甩甩手,沈風斕從善如流地將扇子挪到自己臉旁。
“是。”
她正好覺著有些熱。
榻上的某人一口怒氣憋在喉中。
他悠悠道:“自那夜令尊大人壽宴之後,本王便再也不敢醉了。”
他滿意地看到,沈風斕搖扇的手一滯……
緊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搖了起來。
他這是將自己的採花行徑解釋為因酒誤事?
若真是喝多了,某方面的功能還能不能用都是問題,想拿酒做藉口?
笑話!
她沈風斕,可不是對於某些事毫無經驗的古代閨秀!
軒轅玦看她一臉不屑的模樣著實懊惱,他本意是想試探一番,沈風斕在那夜的事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沈太師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在上書房被斥責歸府反省後就一直在查這樁案子,偏偏這等醜事不能大張旗鼓,他又被限制了諸多權力,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
越是查不出,他越要想。
太子是首告必然脫不了幹系,當夜在場的恆王、寧王等也都有嫌疑,沈府作為東道主嫌疑就更大了。
他甚至懷疑,一向號稱只忠心於聖上的沈太師,是否已經暗暗投靠了太子,如今看沈風斕的神色,起碼她是真的不知情的。
只是她這幅不屑的模樣,難道是認為自己有意借酒輕薄於她?
軒轅玦刀裁一般氣宇軒昂的眉皺了起來,倒把那雙桃花眼的邪魅之氣掩了一半,自有一番王者威嚴。
他何必跟一個小女子解釋下藥的問題?
說了她也不見得信,興許還以為自己在找藉口。
軒轅玦鼻子眼裡哼了一聲,除了他母妃蕭氏,他自來沒把女子放在眼中,何必在意沈風斕的想法?
不過是個替他生兒育女的人罷了。
他沒好氣兒地朝外頭喊了一句,“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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