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高大的八扇折疊雕花大門中傳來沈太師威嚴的聲音,沈風斕這才回過神。
沈太師是當朝一品大員,從不黨附,一心忠君,所以深得皇上的器重。
他年近半百,面容威儀端方,雙眸炯炯,彷彿能看透別人的內心。
沈風斕不敢懈怠,昨夜採花賊之事尚未發作,如果現在就因為她的神色叫沈太師看出了破綻,那豈不是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想到這裡,她打起精神,唇邊綻開一朵嬌柔的微笑,走進了堂中。
“女兒來給父親請安了。”
沈太師正在和府中的大管家交代事務,見自家女兒徐徐而來,便停了議事。
再看她站在眼前亭亭玉立的模樣,不由得面色溫和了幾分。
大管家識趣地收了賬冊,對著沈風斕躬身問好,而後退出了正屋。
“父親可曾用過早膳了?女兒從膳房帶了醒酒湯來。”
她微微抬眼打量沈太師的面色,見他眼中絲毫倦怠也無,便知他昨夜沒有喝多。
心中不免暗忖,沈太師的壽辰,就連皇上都派內監送了賞賜來。
難為他還如此謹慎,時刻保持著清醒。
沈太師在外自是有萬種風雷手段,對著自己的嫡長女,也沒了那些警惕的心思。
他望了一眼在門外提著食盒躬身而立的浣紗,微微點頭像個慈父一般道:“為父已經喝過了,難為你一番孝心。”
是喝過了醒酒湯,還是不便直言他在自己的壽宴上根本沒喝多少酒?
沈風斕心裡有數,面上只是仍舊笑得乖巧。
沈太師看著越發欣慰,作為太師府的嫡長女,沈風斕無論才貌氣度,都沒有給他丟人。
這也是嫡妻病逝了兩年,他卻不急著續弦的原因。
沈府人口簡單,不過一子二女,有一個妾室抬起來的姨娘照管著家宅瑣事也就罷了。
嫡長子在外州府任職,嫡女又這般不讓人操心,府中沒有主母也未嘗不可。
他想到此,語氣越發溫和,“五月初五長公主府的送春宴你可預備好了?需要什麼衣裳首飾,只管和管事的婆子們說了去制。”
沈風斕聞言下意識地皺了眉,未等人看清,一抬頭雙眉仍是如遠山般秀美。
她眼角帶上了盈盈笑意,似乎對春宴饒有興致。
“是,父親。”
沈太師是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自然不會在內院事宜上多嘴。
不過是因為府中沒有主母,所以特意提醒沈風斕一句罷了。
沈風斕料定他這話完了就會命自己退下,沒想到沈太師似乎猶豫了片刻,抿著唇又道了一句。
“春宴上寧王也會在,你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沈風斕眼皮一跳,接著難以控制地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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