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大宅裡,蘇老夫人回房休息,二丫娘和兩個老太太回到中院繼續喝著茶,做著手裡的活計。
藍姨和田翠花去了柱子那屋聊錢莊,院中又恢複了安靜。
李老夫人剛才聽到改建後的鬼宅就要開業了,想起老宅子,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這幾年她也沒去看過,不知道曾經的李家大宅變成了啥樣,六月眼見著快二十的老姑娘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家,想到這,情不自禁的長長嘆了口氣。
“您老咋啦?”做著針線活的二丫娘關切的問。
“還不是為六月愁呢。”鐘老太太說:“這六月也不知咋想的?這兩年到咱家提親的媒婆把門檻都要踏破了,這孩子就沒看對眼的。”
“你們呀,真是老眼昏花。”吃著點心的三丫撇嘴道。
“三丫,咋越大越不會說話了?”二丫娘罵道。
“六月姐早有喜歡的人了,你們愣是沒看到,還不是老眼昏花是啥?”三丫說道。
“是誰?”李老夫人放下針線活,急忙問道,幾年下來,三丫這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和自己的親孫女無二,她才不會在意三丫說啥。
“我大柱哥呀,你們沒看他們眉目傳情的?”三丫叨叨著:“多明顯啊,竟然都沒發現?”
鐘老太太和李老夫人都很驚訝,她們確實沒看出來。
“你胡說啥?大柱比六月小三歲呢,他倆咋能合適,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咋還懂得眉目傳情,不羞不臊的。”二丫娘責怪道。
“唱戲的不都這麼唱?眉目傳情…”,說著,三丫學起了唱戲的腔調,拉長了聲調唱了起來,手腳配合的舞了一圈,惹得大夥捂著嘴笑個不停。
“人家戲臺上好的咋不學,偏學這不像樣的話,大人家說話,你個小孩子摻和啥,快到一邊玩去。”二丫娘趕著三丫。
三丫忙抓起兩塊點心,跑著去了柱子那屋。
看著三丫的背影,二丫娘說:“您二老別聽三丫胡說八道,在一個院子這麼久,俺咋沒看出他們有不一樣的地方。”
“唉!”李老夫人又拿起針線活,一針一線的幹起活來,嘴裡又是唉聲嘆氣的說:“他們咋能合適呢?”
鐘老太太正納著鞋底,聽到這話不高興了,放下針線活,抬起臉生氣的問:“咋了,俺家大柱還配不上你家六月啦?”
見鐘老太太的態度,二丫娘嚇了一跳,這還是這幾年鐘老太太頭一次生這麼大的火氣,就要勸,就聽李老夫人說:“女人嫁漢穿衣吃飯,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找個年紀大的懂得照顧人,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年紀太小可不成。”
“你這話俺不愛聽,俺家大柱要相貌有相貌,跟他蘇爺爺學了一身的好身手,現在又會一手好木工活,十裡八鄉的人哪個不誇大柱木工活做的精細,這麼好的小夥子你還嫌棄?”鐘老太太生氣道。
“就是因為大柱長得模樣英俊,就更不能同意了,又有錢長得又好,聽說大柱又在籌備咱滿口香的傢俱店,女人本身老的快,年紀再大上幾歲,這咋行的通?”李老夫人一臉擔憂的說。
鐘老太太被氣樂了:“你個老糊塗,有錢長的好到你這反成了毛病,你不會是嫌棄俺家大柱原來得過傻病吧?”
“你才是老糊塗,你這是氣死我了。”李老夫人扔下手裡的活計,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