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聽說陸祁天賦暴走有多麼可怕,這四個字甚至讓他成為人人忌憚恐懼的殺殿。
然而這卻是宋七第一次親眼見到。
火焰山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炙熱溫度,滿地砂石與空氣融為一體,那些剛剛還對宗門弟子們產生威脅的兇獸,現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玩物,一具具乾屍碾碎在風中,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整個火焰山,天賦力分子從四面八方湧向痛苦掙扎的七階詭鯤,那分子濃厚的密度都不用修者們去感受,肉眼可見。
就似天上河蜿蜒歸於大海一般。
宋七抬起滿是傷痕的胳膊,費力地擦去一塊血漬,露出底下的面板,上面都是雞皮疙瘩,她體內的天賦力伴隨著生命力好像要被吸出來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殺殿已經在有意避開我們了。”溪明流蹲在眾人最前方守護著宋七,連水系術法撐起的防護罩都不敢用,不然下一個被吸的就是他。
宋七點點頭,再次看向身體萎縮了一個度卻依然龐大的詭鯤,微微鬆口氣下來:“幸好陸祁還能暴走,不然咱們就真難逃一劫了。”
蕭靖早被福年年扶著,搖搖晃晃走過來,面容嚴峻:“不,殺殿五階,七階詭鯤的天賦力會把他撐爆。”
“草!”宋七大驚,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就要往上衝。
怪不得說陸祁這場戰爭裡會陷入危境!
三人急忙拉住她,福年年被宋七嚇一跳:“宋姐你幹啥去!”
宋七:“我幫忙!”
溪明流:“這種事你怎麼幫?”
“……”對對對,這種事還不是符籙師能插手的,都怪詭鯤!
宋七目眥欲裂地望向上空,突然一頓:“那個人呢?”黑衣人不見了。
溪明流:“殺殿天賦暴走,他不走也會被波及,應該早就逃走了。”
宋七咬牙,緊盯身體縮了一半,持續哀嚎的詭鯤,她渾身是血身姿筆直地給織遊……不,是給議事大營中所有人傳音,就連其餘宗門的重點小隊也沒落下。
宋七:“青禾宗與肖谷宗,迎戰中高階兇獸大群取得勝利,眼下人族皇室小隊與精靈族皇室小隊安全,朱焰陸祁殿下依然處於困境中,請各位長老出手搭救!”
火焰山除了狂嘯的風沙,人群寂靜無聲。
蕭靖早偏頭視線輕輕落在宋七的側臉上,她髮絲凌亂,臉上都是傷痕血跡,眸光卻堅定發亮。
蕭靖早雙眼中忽然爆發出怨種氣息,一起向所有人傳音:“請各位長老出手搭救。”
溪明流:“請各位長老出手搭救。”
姚天娜、潘思哲亦然。
議事大營中,織遊悔的腸子都青了,姚天娜那四個是周瑟的愛徒,福年年和潘思哲又是於函棋的愛徒。
周瑟和於函棋一個身份尊貴,一個打人賊疼,今天這六個人要是折在火焰山,自己不死也得掉層皮!
織遊蹭的一下站起來,對著主位上的楚凌峰加重語氣:“楚長老!弟子們已經獲得了勝利,面對中階兇獸大群,這已經是他們跨階級的勝利!我們身為長老,現在該出手了!”
楚凌峰專注地望著玄天境:“詭鯤還在,這才是我們沒有插手的原因。”
何以霧:“但殺殿已經在取詭鯤的命了!”
因為人群裡何以霧突然出聲,何忠差點一屁股滑到座位底下去,何以霧啥時候也這麼沒禮貌了?
再看看畫面中孤身而立負手望天的郝時運,何忠突然懂了,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
議事大營久久沒傳回訊息,火焰山眾人不由得心下一沉,面面相覷。
宋七心裡複雜,按道理來說自己有求於人,不好咄咄逼人,但是那群長老油鹽不進,等會可就別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