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這是我的責任,應該由我去說,萬一宗主罰了你怎麼辦?下次不可這麼魯莽了。”蕭靖早靠在宋七身側,不贊同出聲,念得跟緊箍咒一樣。
他已經連續幾天在藏書閣裡翻找再生花的資料,溪明流路過把他拎出來,告訴了他再生花的訊息。
結果,蕭靖早雀躍之時,剛想去議事大殿稟報師父,央求能不能在自己去駐地以後,把母親接進來,溪明流就告訴她,老四已經開口徵得同意了,並且把宗主氣走了,叫他不要再去觸黴頭。
蕭靖早真為宋七感到後怕。
無規矩不成方圓,從前在蕭家本家,家規甚至可以決定一位族人的命,所以蕭靖早才會擔憂到跟著宋七來遠峰。
確認她無事,自己才安心。
火堆映得宋七側臉忽明忽暗,她緩緩抬臉,手中的瓦片和樹枝咔咔幾聲捏碎。
“溪明流這個小人,他先斬後奏。”
溪明流是先見過宋七以後,才去告訴了蕭靖早再生花的事。
蕭靖早微頓,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饅頭,遞到宋七嘴邊。
宋七張口咬住:“別想那麼多,反正現在師父他們都同意了,而且師父也說叫內門師姐去接乾孃,咱們明天開始要集合訓練,趁著這段時間,你正好上三階,去了駐地咱們才有把握一些。”
宋七欲哭無淚,不去不去的,結果到底還是同意去了,不過為了給乾孃找再生花,也值了。
可垂眸拿起另一塊瓦片,接過小早遞來的新樹枝,宋七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接連畫了幾次,瓦片全部碎掉。
“要不,你歇歇吧。”蕭靖早看出她心情不好,主動提議道,“你在遠峰這麼久,還沒看過這裡的風景吧?”
“這倒是。”宋七收好乾坤袋,站起來伸懶腰,“遠峰也算我的自習室了,馬上要走了,好好看看我的成長之地。”
“我陪你。”
“嗯。”
遠峰不大,風景卻別具一格,因為地面和稍低的樹梢都被吃光了,倒是比別的荒峰還顯得井井有條。
兩人並肩在樹叢中穿梭,聽著蟲鳴鳥叫,家禽振翅,心情也不由得跟著環境輕鬆下來。
前面是一個小草棚,四根頂樑柱上還系滿了粉粉嫩嫩的花。
宋七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路過:“宗主這愛好,真叫人不敢苟同。”
蕭靖早無奈笑了起來:“這不叫愛好,是癖好。”
“可不麼,就……”宋七忽然一頓,剛才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驢影?
宋七倒退著回到草棚前,嗖的一下扭頭看裡面,裡面的黑驢也嗖的一下轉過臉。
整頭驢都藏在柱子後,但是柱子沒有驢胖,從宋七的角度看過去,就是一根纏滿了小花的柱子,兩側長了兩片驢肚子,尾巴還左邊出現一下,右邊出現一下,甩來甩去的。
宋七抱著胳膊,托起下巴,抖著腿:“嘶……這驢……”
“怎麼了?”蕭靖早從鴨舍前參觀完回來,站在宋七身邊,他的角度要比宋七更能看清老驢樣貌。
蕭靖早風中凌亂:“……”這驢怎麼還有表情啊?怎麼看著還有點尷尬的意思?
遙遠的記憶慢慢剝落,當初那副黑驢逆遊白野江追趕法船的畫面,在蕭靖早腦海裡漸漸清晰。
蕭靖早嘴巴逐漸張大,控制不住地喊出來:“是那頭兇獸!”
“什麼兇獸?”宋七反問,不是,這不就是頭驢嗎……等等?驢?!!!
宋七震驚地跳進草棚,蕭靖早伸手去抓宋七腰帶,沒抓住急喊道:“你小心!咱們逆著白野江來宗門的法船上,我看到的就是它!”
蕭靖早甚至已經在掌心中凝結出了冰箭,卻看見宋七手腳並用地拽著老驢脖子上的毛,把它拉了出來。
蕭靖早:“?”兇獸……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