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姐姐!求求你!不要殺他!”小陸祁嘶聲求告。
玄寒凜冽暴風吞沒了他痛苦的聲音。
陸霜羽高抬法杖,法杖上方懸浮的,是奪人性命的血紅天賦力。
小陸祁不顧一切爬起來:“不要!不要!!”
“殿下救我!嗚嗚嗚!”
地面上蒼老的朱焰國師不忍扭過頭去,指使朱焰護衛隊長:“壓住……殿下。”
皇命不可謂,陸霜羽是朱焰的天,頂著朱焰內外所有壓力,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朱焰蒼生,哪怕殺掉殿下最依賴的侍從,哪怕是……放棄殿下。
小陸祁被摁在寒冰裡,尖銳的冰渣劃破他細嫩的面板,遠遠比不上即將失去小杜的恐懼心痛,他劇烈掙扎可幾十雙手好似燒紅鐵嵌,令他動彈不得。
迷茫,驚懼,所有負面能量都在玄寒冷酷渲染中爆發,小陸祁只知道他漫長的囚犯生活,最後一絲燭火也要熄滅了。
年僅六歲的孩子抬頭,眼眸中常駐的溫和寸寸碎裂,剎那間冰涼無情,牙關咬緊:“陸霜羽,若你膽敢動小杜一根毫毛,他日,我定與朱焰為敵!”
陸霜羽憑空而立,握著法杖的手,聽見陸祁的話時微不可聞地顫了顫。
她自是知道自己弟弟是如何的天驕,可她無法放任他成為威脅大陸的存在。
她望著底下被壓得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弟弟,閉了閉眼,眸中那一絲顫動歸於平靜理智,手上法杖微動,紅光拋下淹沒嚇到無法出聲的小杜。
“皇室不可出現汙名,陸祁,是你的任性害了他,從今往後,你不可私出符籠,倘若再有,那名叫宋七的奴隸,也會跟他是一樣的下場。”
小杜——
灰飛煙滅。
“啊啊啊啊啊!!”
“陸霜羽!!!”
“我恨你!我恨你!!陸霜羽!!啊啊啊!!”
一聲聲不加隱藏強烈仇恨的稚嫩吼聲,徹底暈盪開在這廣袤孤寂的天地間。
是他的親姐姐,親手殺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天賦力於怒火中,如洩洪般外擴,壓在他身上幾十個三階護衛,皆被震飛。
聲勢浩大。
陸霜羽看著下方血霧中狼狽起身,並連滾帶爬往小杜位置跑的弟弟,有片刻迷茫。
六歲……中階四階……且沒修煉任何功法,甚至連天賦力都不敢讓他攝入,縫半月放血毀他身體機能,終究還是不能遏制他的成長。
全大陸第一修煉天才,玄寒國國主雲門輝,當年步入中階也需百歲。
果然……不能讓陸祁成長下去了,萬一他長成大能,屆時天賦暴走或有心為之,只怕整個大陸,生靈塗炭。
從此以後,第一修煉天才的名頭,要讓位了。
陸霜羽走了。
朱焰護衛們在朱焰國師的帶領下,匆匆離去。
護衛隊長擔憂扭頭,看見冰天雪地中那一團瘦弱顫抖身影,微微一頓。
殿下變了。
他現在好像一具傀儡,面無表情,指尖抓著小杜僅剩的一塊藍色衣料,雙眼空洞如令人沉淪的地獄,叫人心生膽寒。
他不忍,也不敢再看,匆匆跟上隊伍。
朱焰人走後,楚凌峰帶著一眾玄寒護衛前來。
楚凌峰大致掃了眼混亂了現場,他剛剛已經在國主的大殿上,透過玄天鏡看到這裡發生了什麼。
雖不敢相信,但小陸殿下的天賦和成長速度,著實令人驚恐:“來人,把殿下帶回去。”
“是。”玄寒護衛隊長面帶鄙夷,氣勢不斂走到這個被全大陸拋棄的棋子面前敷衍道,“請殿下隨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