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滲著陰寒,茂密樹叢驚恐得萬籟俱寂。
又一波兇獸群死在姚天娜手下。
她歷練結束,回到宗門便看見新弟子搭建的樹塔,淺嘗露水之後,整個人心神盪漾,普通的水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她請新弟子教自己如何搭建樹塔,可她煉體師一個,手笨得很,眼瞅著要把自家宗門門口的樹都給薅禿了,不得已飛向宗門外的野峰上,不斷練習。
姚天娜掃了一眼滿地狼藉,心痛噘嘴:“師父,徒兒不孝,不能給您弄點露水嚐嚐什麼滋味了。”
她認了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
另一邊。
周瑟的木屋內燭火明亮,丟給宋七一張課表,指尖輕釦:“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字?看課表!”
宋七:哦謝他,這不忍揭開的記憶。
宋七大致掃了一眼,發現課程上的幾個地點,都不在延峰,並且大部分都是大堂課。
“師父,您不親自教我嗎?”她不是關門弟子嗎?
周瑟坐下身來,抿了口茶水,江水難喝,挑剔皺眉:“你是符籙師,符籙師剛入門需要了解其他體系,明天開始你要跟著所有體系的弟子上大堂課,等你的知識吸收得差不多了,為師再教你畫符。”
周瑟說得與無下心經上無二。
其實今天一下午,宋七已經把無下心經上,符籙師入門篇學得差不多了,她又不能告訴周瑟,便點頭同意。
“那小早兒呢?”
“你三師兄是煉法師,明天為師親自帶他入門。”周瑟反應過來,嘖了一聲,“叫師兄,老小早小早的像什麼話。”
“知道啦知道啦。”
這一晚,宋七盯著自己床頭的新衣服,心情說不出的激盪,現在她正式成為一個學生了。
今天她得養足精神,畢竟明天開始,除了白天上課,半夜還要溜出去加課。
可宋七翻來覆去睡不著,又爬起來點著一小根燭火,反正精神得很,不如趁現在把符籙師入門篇全學完。
頭頂之上,兩片瓦片被無聲揭開,一張溼漉漉的驢臉,眼神幽怨地順著空隙擠進來,看見宋七埋頭苦讀,幽怨散去,滿意點點驢頭。
驢頭退出,瓦片重新合起。
老驢心情很好,悠盪悠盪地去了青禾宗距離主峰最遠的小山峰上。
它來的時候就看好了,青禾宗不知道誰,在這養了一大堆的家禽牲畜,它正好瞞天過海留下來。
……
第二天清晨,周瑟圍著圍裙,把一道道精緻可口的菜餚端到院子裡的小桌上。
民以食為天,徒弟若想修行好,營養均衡少不了。
五個菜……不行,逆徒飯量大。
蕭靖早起得早,見師父忙碌,草草洗漱過後也去幫忙,飯菜都擺到桌子上,宋七才穿著衝鋒衣出來。
周瑟剛想告訴她早睡早起,一扭頭看見她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眼下卻黑:“……你還真當小偷去了?”
宋七有氣無力地坐在桌前:“大抵是昨晚太激動了,左眼睡不著,右眼也睡不著。”
“貧嘴。”周瑟沒好氣地把一碗飯墩在宋七面前。
蕭靖早急忙出來打圓場:“師父,我昨晚也激動,後來強制自己睡著了,宋七年紀小,沒那麼強的自控力,您別生氣。”
周瑟哼哼兩聲,安靜吃飯。
蕭靖早扭頭囑咐宋七:“你快點吃,一會來接你去上課的法船就來了,紙筆都裝好了嗎,我給你準備了點吃食和露水,你放在乾坤袋裡,課下吃,課上可別吃。”
宋七扒飯中抽空抬頭望天,這宗門生活,果然與她想的別無二致。
最後在蕭靖早的催促聲中,宋七拎著自己乾坤袋,站在小院前和他們揮手告別,登上法船。
法船慢慢悠悠的,她趴在法船邊看船下風景,綠意盎然,習習吹來的風無比清新。
腦子清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