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再也沒聽過“辛居上”這三字。
日子過得不鹹不淡,不緊不慢。
許是我一副無慾無求的模樣,以至於親朋好友們覺得我是看開了,偶有人還給我張羅介紹物件。
我躺在玉蘭樹枝上,夏風攜裹著淡淡的清香,一直佔據著我的心扉。
“廣思幻君!”
樹下一道稚嫩且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我。
是幻本境的一個孩子,此刻正仰頭望著我,許是糖果吃多了,有幾顆牙是壞的,但這不影響他的可愛。
我認得他,“摘吧,別折壞了樹就行。”
他喜歡鳥族的一個女孩,放學後天天在我這裡摘白玉蘭哄女孩開心。
那是我沒有經歷過的另外一種童年。
可男孩許久都沒動,他雙手垂在身側,時不時揪緊衣裳。
想必他是有其他事,我不催他也會說。
果然他開腔了,“廣思幻君,結界外面有人想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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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凡人?”
“嗯嗯,”雖然他也很驚訝對方是凡人,還能來幻本境,但他只是個收了糖果被賄賂的乖孩子罷了,“您……”
“快些去”這三個字還沒說完,耳側劃過一陣風,男孩轉身只看見一抹衣袂飄飄的背影。
背影稍縱即逝,隱隱看得出期間的迫不及待。
終於見到了。
時隔五年,終於見到她了。
不對,結界外面站著的,是一抹魂魄。
“你,死了?”
這話從我嘴裡說出來,卻是肯定句。
因為我能清楚嗅出她身上的鬼氣。
看見我的那一刻,她紅了眼眶,修長的十指抵在結界上,用力過猛導致指尖泛紅。
我跟她說話時,她鼻尖泛紅,潸然淚下地點了點頭。
我背過身不去看她,怕心軟,“既然死了,那你應該去地府,走錯地方了。”
“我知道,”她嗓音很啞,像是被砂礫磨挲過。
她告訴我,五年前她得了罕見的面板癌。
那面板癌一來罕見,二來在晚期才能被醫療裝置檢驗出來,等發現時已為時已晚。
是在空難之後檢查出的。
當時她對我隱瞞了病情。
我心寒,“我是那種會因為疾病拋棄你的人嗎?”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搖頭如搗蒜,“醫生告訴我,那癌症是治不好了的,只能化療延緩痛苦,延長生命,每一次化療,我都會變醜……”
我知道,她最愛臭美了,怎麼能忍受自己變醜?
“我可以忍受變醜,也可以忍受一次次化療的痛苦。”
“可我不願打破我在你心裡的形象,更不願意你看著我生命一點點消逝而無能為力與痛苦。”
“我以為我足夠強大,能承受一切,可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對你的感情。”
“我離開的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別是化療時,更是感覺痛苦疲憊無助,“我其實有在剋制想你,每當難以自制時,我就會手寫一些信件,不知不覺已經寫了兩大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