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生氣了?”
行程被跟蹤,沒有一點隱私可言,沒人能開心得起來。
要是以前,她生氣起來可是要打人的。
何玄白是打不得的,不捨得。
她掏出平安符,從梳妝檯上找了一支新的修眉刀,正要割開,何玄白的手覆蓋過來。
“留著好不好?”
別的盛一南都可能答應,這個不行,“雖然我不是人,可我需要獨立空間和隱私,你鬆手。”
氣氛漸漸降溫。
何玄白渾身僵硬不動,滿腔的話語,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阿南。”
“我不是孩子,會保護好自己,你不用擔心。”
盛一南推開他的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洗漱睡覺。”
這是趕人了。
何玄白在原地杵了幾秒,唇色有點蒼白,離開時順帶關了門。
盛一南坐在梳妝檯前,取出那枚微型跟蹤器,扔進垃圾桶。
這房間什麼都有,她很快便翻出針線,將平安符的一角縫好。
盛一南取了睡衣去洗澡,發現衣服出奇地合身。
今夜,何玄白失眠了。
上一次失眠,還是在一年前,他還沒去鹹蛋村,還沒找到盛一南。
窗外的月光很亮,零碎的幾個星星掛在天際,孤獨又寂靜。
不單單是失眠,身體還特別疼。
在床上輾轉反側,四肢百骸都在陣痛,漫長得像是煉獄。
高大的身子,半繾綣在床上。
他倒吸著冷氣,額頭沁出一層熱汗。
他摸出手機看了下日曆。
好幾個月的日子都亮著紅色的警告。
該死。
他從抽屜裡翻出一瓶藥,幹吞了兩片。
過了十來分鐘,藥效起了作用,勉強收住了熱汗。
稍微一動,身子就得承受碾骨之痛。
他斜著眸,凝視著窗外的月亮。
彈指幾千年,冷月依舊是當年月。
這烈火之痛,他願意受著;
他從不悔,當年在天族盜走千生結。
隔壁房間內。
床上鼓起一個包,盛一南露在外面的秀眉,微微擰著。
她縮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裡。
外面突然傳來幾道痛苦掙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