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開回鹹蛋村,停在隨風居百米遠外。
聽完檸檬樹的故事,何玄白眉心越蹙越緊。
愛屋及烏的他,這次提出異議,“阿南,我不喜歡這個故事。”
盛一南劃重點,“後來姑娘跟少年在一起了。”
“勉強不討厭。”
等待不可怕,抱著不確定性的因素等待,那是一場豪賭。
賭輸了,一無所有。
他賭贏了,依然不敢回想。
輪迴的這些光景,怎麼熬過來。
一想到這裡,何玄白有些激動,拉著盛一南的手,放在掌心裡細細地看。
她手指如羊脂膏,白皙如蔥莖。
猶記得她跳下挫灰崖時,這雙手,滿是傷痕。
現在那些傷疤都不在了,以前的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噩夢。
不是刻意去想起,就像檸檬樹,酸的成分多,甜的成分少之又少。
少了那份甜或酸,檸檬便不再是檸檬。
何玄白思緒拉回,低頭親了親她掌心,神聖而莊嚴。
他的唇很軟,很涼。
盛平嘴裡嚼著半根油條,被康雯使喚出來餵雞鴨,手裡端著一盤飼料。
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何玄白從駕駛座出來,繞到副駕駛座,開啟門。
盛一南從裡面出來。
何玄白給她攏了攏短外套,然後拉拉鍊,許是不小心將頭髮卡了進去,費了些時間整理。
短外套後面有個超大號的帽子,帽子外延有毛茸茸的羽毛。
羽毛在寒風中微微搖晃著。
盛平連雞鴨都不餵了,端著一盆飼料跑過去。
“幹什麼你?何玄白你對我家小祖宗做什麼?”
他手裡的飼料,隨時保持著一種“你要是敢輕薄我家小祖宗,立馬潑你頭上”的狀態。
盆裡的飼料,並不是乾的。
康雯說冬天比較乾燥,雞鴨不愛喝水,飼料又幹,索性往裡面加點水,變成糊糊狀。
如果真的潑在身上,畫面太過唯美……
盛一南走到何玄白前邊,“他沒幹什麼,就是在那邊碰見了,搭個順風車。”
這是在保護自己?何玄白暗中偷樂,那玩意就是潑他身上,他也不生氣。
何玄白有點彆扭地喊了聲盛平叔,自我暗示這是追妻之路必經之路。
誰讓他跟盛一南不是人呢,子孫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了普通人的短壽命。
盛平平日見了何玄白,一口一個何先生,此刻一臉警惕,還帶有濃濃的敵意。
他將盛一南拉到自己後面,“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他逡巡四周一圈,“你是有文化的人,難道不知道農村人多口雜?”
“最重要的是,你們的身份不適合做那種事情。”
看來,子孫們對自己的意見有點大。
何玄白只能暫時道歉認錯,“是我的疏忽大意,以後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