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靈山上,又是一日平常的修行,但此時此刻卻有些不一般的事情在悄然發生著,譬如百鳴峰上的仙鶴多吃了一條魚,譬如翠碧峰上的百草園裡又發了幾株新芽,譬如凌絕頂上多添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只見凌絕頂樹木蔥榮間,是一條條潺潺流水,上有別致小橋,花卵石鋪就的小徑沿著小橋蜿蜒而去,直達綠蔭中那棵嫣紅的海棠樹下。
而此時,樹下一方石几上擺著白玉棋盤,棋子已是零零散散,一隻大手揮來,靈氣繚上滿盤棋子,只得眨眼功夫,棋盤上的棋子便是黑白分明的各歸各位。
“伏師,你該回去了。”
元清話語一嗶,就是準備起身而去,面前的黑衣男子看了,立馬擺了擺手,
“別別別,元清老頭,我們再來一盤再來一盤!”
“現下倒是怪哉,以往你天天蜷縮在樓裡不出來,現在怎的喜上這凌絕頂了?”
元清撫著白鬚問道,說來今年還真是怪事頻頻,這向來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伏行雲,怎麼就成天賴著自己不放?
“老頭,你別跟我這兒裝糊塗,我哪兒是喜上這兒了?這還不都怪你,自從你把那個小丫頭丟在我那兒,那樓裡就沒一天安生!”
伏行雲說道此處,頓時露出一臉愁容,他現在是一想到月小歡就腦袋疼,書意樓裡他可是待不下去了,只想著尋個清淨地兒好好的安靜一會兒。
“哦,老夫瞧那月小歡話都講不好,平日裡都安靜得很,怎的能煩擾到你了?”
“你這老頭怎麼那麼會裝糊塗呢?你定是曉得她精神之力過於常人,這才把她丟在了我身邊,還怕我將她趕走,又搶了南玄玉抹去了上頭的殘魂,讓她乘機為主!然後指示她來盜學我厲術法門,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收她為徒了?我呸!你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伏行雲怒聲說道,聽了這話的元清還真是摸不著頭了,
“老夫可不曾做過伏師所言之事,收她為徒?你不是說此生絕不收徒,一身法符之術概不傳授,老夫怎會還她來向你求學?老夫是真想讓她替你看管書樓,以好讓你安心養傷啊。”
“你就裝唄,我那好好的南玄玉白白送了人,現在書意樓的書都要被那丫頭啃光了,現下日日追著我問這問那的,如蠅繞耳般簡直好不煩人!”
“哈哈哈,原來你上老夫這兒,是躲那丫頭來了!”
元清聽了不由得一陣大笑,這麼說來,三年不出一次樓的伏行雲,倒是被這個月小歡給煩出了門啊,看那伏行雲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還真是有趣。
“笑什麼笑啊老頭,對了問個事情,那丫頭說過她失了一魂四魄,這又是怎麼回事?我看她精神之力卻大得驚人,精神力又是由魂力所支援的,魂魄不全之人是萬萬不可能有她那般強大的精神力啊!”
“你說她精神力很強大?伏師這是從何說起?”
“那月小歡未曾修行,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卻能熟讀百書立刻存入識海,這般精神,恐是五品符師才有的啊!”
元清捋須一頓,面上流露出驚奇,
“原來如此,當初老夫探入她識海之後便得知她魂魄不全,她雖是缺了一魂四魄,但除了有些痴症之外,便與常人無異,心智還超於常人,怕是......”
“怕是什麼?”
“怕是因她原本就魂力驚人,就算是抽去一魂四魄,餘下的魂力也能馭軀馭心,保得她智力尚存,而且性命也不受影響。”
元清的話語一出,兩人皆是陷入了陣震驚中去,若是元清的推斷正確,那這個月小歡天生魂力不曉得強到了何種地步,加之她又是九清之體,這般天性,如若她的靈根不是空靈根的話,恐怕,世上再無人能及她的修行天資了!
兩人沉默良久,終歸都是意識到了,這一切不過都是建立在如果二字之上。
“這女娃的心性也是極好的,倘若她能修行的話,老夫倒是很想收她為徒,只是......”
“可惜了!實在是可惜了啊!”
伏行雲突的大呼起來,想當年他也是魂力過人,入了厲術門不過十年時間,就達到了六品符師的程度,可看這月小歡的精神力更是超群,若是她能學得了法符之術,怕這成就能遠遠超於自己,但,但她卻偏偏不能修行!這讓伏行雲不得不扼腕嘆息。
“不過還有件事情更為可惜。”
元清頓了頓語氣,伸出手掌來,只見掌心化出一張符來,仔細一瞧,卻見那符紙上的筆墨已不見蹤跡。
“尋魂符?”
元清點了點頭,即使他手裡是一張空符,但僅僅憑著符紙上殘留的氣息,伏行雲就能一口道出這空符的原身來,不愧為法符鬼才。
“不錯,這便是三月前,以月小歡血脈為引放出的尋魂符,三月已過,此符歸來,但那血脈卻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