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之上,宮裝女子饒有興趣般盯著玉盆之中顯現的柳士元的身影,對於柳士元,她顯然更為關注。只是時而切換成馮柳那邊,看馮柳艱難遊走在兩個大能者中間。
她正是阿錦,天帝近侍,手持天帝玉璽,可一言而訣九州之事。
照理來說,天帝如此作為顯得託大,容易造成九州災禍,故而眾人紛紛勸阻。然這千年以降,九州顯現平和卻是直接堵了悠悠眾口。
眾人也明白,九州於天帝而言只是阻止其離開的腳步而已,傳言天帝只有三千年帝運,就直接將九州人心攪動。若天帝離去,下一個接任者會是誰?
如今道門勢大,卻也更顯災禍之相,偌大道門猶如一個定時炸彈,隨時能將九州破碎開來。但在此之前,有天帝坐鎮,一切行事只能暗中進行著。阿錦雖然憂慮,但一想到日後也可隨天帝離開,九州如何也不關她的事,她只需要好好照顧好天帝在時的九州。
如同天帝而言,一身追求道之真,阿錦奉承天帝為道標,自當追隨。畢竟九州雖然是孕育她的母界,但也是九州眾生的母界。如今她替天行事也只是償還自身與九州因果,以免離開時因果糾纏。
北極之地,阿錦雖然不曾來過,但昔日天帝與月後之事便是在此分開,故而阿錦對此地也算是頗有關注。如今出現了類似天帝與月後的人,阿錦自然會上心。馮柳此人,天資何等耀眼,比得過昔日的月後,但是,如今的馮柳卻是讓阿錦隱隱有些失望。
馮柳正逐漸走入月後的彀中,阿錦對此無能為力,她雖然不曾與月後交手,確切地說,因其是天帝師妹,兩人也沒有機會交手。但天帝曾言,能以符籙近乎道者,其智不在其下。日後若能真正脫離九州桎梏,便可真正與朕同行。
阿錦念及此,便放棄了與月後對抗的念頭。天帝之智,她是親身體會過的,如今天帝都說月後之智,不在其下,那再做什麼都徒勞無功。
再看看馮柳情況,倒也手段頗多,能借助禁制挾制二人,也算是月後慧眼識珠。也對,同為太陰體質,日後也算是有望掌管月星之人。但也正因於此,馮柳也只是一個人選而已。且不說如今曉月靈苑之中人才輩出,門內也有人修煉月法不在馮柳之下,九州偌大,也有其他天資出眾之人冒出,阿錦處理九州之事,對九州的天才倒也頗為關注。
阿錦嘆了聲,右手一撥,鏡面重新切換,柳士元的奮戰身影不斷閃現,阿錦默默推算其手段,略微點頭,看來,柳士元的實戰能力正在不斷提高,應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才對。
天帝目光不經意間看了阿錦一眼,略嘀咕道:“這樣就滿意了?”輕搖頭間,抬頭便見一身白衣宮裝高冷素衣貼身的女子正凝神望著自己,略微尷尬呵呵撇開道:“該我了?”
高冷女子輕點頭道:“看師兄性子依然如初,師妹倒是放心了。”
天帝之位本就等同於天道化身,但天道化身本就象徵著天道之靈,其能讓他人“奪舍”。
仙道中人,天人之間自有取捨,有得偏向於天道,認為人族亦是天道之靈,故而天道便是人道之終點。有的則是偏向人道,認為人道雖是天道之中一靈不昧,上古之時,人族出身便是修道之體,故而受到天道抑制,自此人道便是逆天之修,相信人定勝天。當然,也有中庸之輩取仙之一字,意曰人在山旁,居山之仙,天道與己而言亦是道友之稱。當然,這是修煉至天帝境界之時才可互稱。
紫袍天帝聞言,略顯俏皮說道:“謝師妹關心了。”說著,捻子落下,將一顆黑棋徑直落在一大片空白之處中。
高冷女子不以為意,知曉天帝的性子,看其下棋走勢,便知其做局能力。
在眼前這位師兄縱橫捭闔之下,九州能有此局,其人可謂功不可沒,早些年大師兄還能時不時的在修為超過天帝,但世事如棋局局新,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大師兄落得南極大帝統領道門之位還是因天帝需要分權才允了此位。而自己,入道本就是受天帝指引,如今更是作為太陰星君,是為九州月後。論智慧,或許還能一拼,而若是綜合實力,拼著一切不要,也只是能讓天帝吐口血,再掉落氣運而已。這個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九州能跟天帝下棋的實在不多。
“師妹。”天帝抬了抬下巴,開口道:“該你了。”
月後聞言定神,看了棋局一眼,右手一招。拂袖時一枚玉簡出現,緊接著棋局化作影子烙印其中。待做完這些,棋局上的黑白棋子復歸棋簍之中。
“師兄,這是第十一局了。”月後開口說道。
天帝苦笑了一下,“師妹這又何必,師兄認輸可好?”本就在廳內的阿錦聞言,噗嗤笑了一下,顯然對此已是見怪不怪,站起身來,執了剛煮沸的茶,嫋娜走出庭院,步至亭內,為二人倒了熱茶,為天帝開口勸道:“月後何必為難陛下,陛下就這腦子好用,九州誰能猜透陛下的想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阿錦明白月後此來找天帝的意思,她已經真正插手,此來便是為了想知曉天帝的想法而已。她知曉,以月後的智慧,根本不可能贏過天帝,是否罷手,關鍵還是要看天帝耐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