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我沒事了。”楊小娥低著頭,弱弱地道。
此時,內疚敲擊著楊小娥的心,說謊裝病讓大家擔心,這行為舉止讓人討厭,可她這麼做盡是為了拖住張振國上戰場。
那場陣地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的戰場,敵軍我軍均被雙方炮彈炸得屍骨無存的戰場,一想起張振國要經歷,她就哆嗦,恐懼!
可能是剛才裝病太累人,也是心裡有鬼不敢面對大家,楊小娥弱弱地央求,“嬸子,我現在想睡覺了。”
“誒,好,好。”周嬸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掀開被子扶她躺下來,再細心蓋好,“小娥,你好生睡,我拿白瓷缸回家了,中午給你做白米粥。”
“誒,好。”楊小娥道。
躺在病床上,楊小娥沒敢睜開眼睛,耳朵仔細聆聽門口有無推門聲,就怕張振國回來後問起鬧肚子這事,她還沒想搪塞的好藉口。
總不能說是拉肚子吧?
那樣他肯定會把病根歸結到細菌感染上,強行給她辦理出院帶回家。
剛才被醫生護士們圍著檢查時,楊小娥沒忍心白消耗資源,就老老實實把想住院半月的事講了,還督促希望替自個保密。
也不曉得醫生能不能做到?
想著想著,腦袋暈乎了起來,眼皮像是被灌了鉛一樣,不由自主的下沉,這會,楊小娥是真睡著了。
醫生的一番話,讓張振國陷入了沉思。
前段時間就接到上級命令,強烈要求邊防部隊嚴懲某國侵略者,保衛國土和老百姓生命財産的安全。
二十八號大戰即打響,作為一零一邊防團團長,他咋能因腿傷就不上戰場呢,戰場是肯定上的,人這一兩天是肯定要走的,媳婦這情況特殊,但待醫院沒了人陪,更不利於恢複。
思想想去,便一狠心,咬牙跟值班室護士講一聲,完了給瓢子去了電話。
在走廊裡把瓢子和阿偉等來,回到病房,發現媳婦已經睡著了,幾人放輕腳步,該收拾洗漱用品的收拾,該抱人走的抱走。
楊小娥這一覺睡的時間可不短,等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如既往的看到張振國坐床邊靜靜陪著,心裡暖呼呼的,伸手手臂勾住他脖子相擁,明亮清澈的眸底全是對他的愛。
只是,視線所及,這藍色的窗簾,粉色油漆的衣櫃,房屋裡一景一物盡都眼熟。
楊小娥微愣了下,隨即氣呼呼把他推開,“你這人!居然趁我睡覺,強行帶我出院?”
張振國揉揉發脹的腦袋,做好了給她打罵吵鬧的準備,支支吾吾地道:“都怨我,大男人主義,不經過你同意,就善做主張,小娥,你想咋發洩就咋發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