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令人窒息的房屋,在她絕望得不得了的時候,張振國闖進來了,他抱著她,訴說著對她的愛意,對她的虧欠,是他,把她從封閉小房間救出來的。
倆口都眼含淚水,這次,眸底卻是幸福的淚花。
楊小娥伸手緊緊抱住張振國的脖子,鼻翼間聞著屬於他的味道,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髒,把相思都化為結實的擁抱,誰也不願撒手。
過了許久,楊小娥想起一事,才推開張振國的擁攬,眸底盡是牽掛,“對了,昏迷的時候聽到你說腿骨折 ,我看看?”
張振國微笑著搖頭,摸摸她腦袋,溫和說道:“不礙事,只是被石頭砸了骨折,打著石膏呢,馬上就恢複痊癒了。”
“真沒事?”
“你看我,有事了還能大老遠過來陪你?”
楊小娥一顆懸著的心這才鬆了鬆,忽然又想起一事來,”對了,現在四月幾號了?“
這次昏迷怕過好多天過去了,之前是四月中旬,如此說,上輩子發生的八四年某山戰役已經打響了,老倌在眼前,說明成功避開了上戰場的任務。
“今天四月二十五。“張振國道。
楊小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嚇壞了,“才二十五號呀!”
上輩子發生的某著名收複戰,正是二十八號,歷經十八天與入侵者進行了艱苦而又殘酷的戰鬥,終究是收複了丟失的國土,可我軍守衛部隊傷亡慘重。
“怎麼了?”張振國不明所以,但看出媳婦在擔憂,秀眉都擰在一起了,便伸手輕輕給扶平了。
楊小娥抓住他手臂,又驚又怕,淚眼朦朧的,語氣盡是哀求,”振國,我要在醫院住院半個月,你都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張振國溫柔的看著她,“我陪你,可這住院哪有半個月的,醫院裡環境差,空氣不新鮮,待久了終歸不好,我等會就去跟醫生說說,給你一次全面檢查,要是沒大問題,咱們就回家休養。”
出租房距離醫院緊,有個啥事十來分鐘就到了,倒也放心。
可楊小娥就想用住院來拖住他,三天後某山戰役正式打響,呼嘯著的炮彈,到處都是濃煙和紛亂,留下的只有大量屍體和傷兵,她捨不得讓他去經歷。
多活一輩子,看過的經歷的比人多,可因二十歲就去了改革開放後有著翻天覆地變化的深圳,這一去就是二十年,直到死都沒回家鄉一回。
因此,家鄉人,諸如張振國上輩子命運如何,她是完全不知曉。
楊小娥好怕,這場戰役出事人裡包括張振國,她不想他上前線,雖然這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