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家那會,光顧著把人往縣城裡拉,這重要一茬竟然拋之腦後!
“是不是拿包裹娃娃的被子啥的?”小毛問。
紅嬸子點頭,“可不嘛,還有小衣服啥的,奶瓶啥的。”
這不是啥大事,小毛一點頭道:“我這就去拿!”說完轉身後往走廊出口跑。
紅嬸子擱後頭招手喊,“小毛,你等會啊,讓你大勝叔陪你一快!”
“不用,我見小娥姐在出租房有準備,我去拿。”
“那也不成,大晚上的別遇到狼了。”說完紅嬸子拿手指頭戳擱邊上發愣的老倌,道:“還傻杵啥呢,跟上去啊!”
大勝叔才醒了過來,急急地跟上去,揚手喊道:“毛兒,等會我。”
張振國擱床上輾轉反側,兩小時過去終於睡著了,可剛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媳婦躺在床上,渾身濕漉,手抓著床單,眉毛擰作一團,聲嘶力竭的喊叫畫面。
張振國猛地睜開眼睛,一咕嚕坐起來,不停喘息的同時心裡更加不安了。
咋個會這樣,他從沒做過媳婦類似這種夢,她到底咋個了?
張振國心裡忐忑不安,索性掀開被子下床,走出房屋門仰頭看向上空的星月,腦海裡又浮現出媳婦渾身痛楚,聲嘶力竭的喊叫畫面。
是不是快生了?
不應該吧,按照醫生交代,距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呢。
張振國這會悔得不得了,早曉得十一點鐘那會直接去建設村了。
部隊這段時間挺忙,張振國已經半個月沒有回過家,眼下把事情處理完畢,跟領導請了半個月的長假,並趕在六點鐘那會騎單車出發。
哪個曉得路上遇到老鄉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給砸中了,於是停了車子下來給他包紮,後面把單車擱在老鄉牛車上,把老鄉也抱上車,吆牛按照老鄉所指的方向送他到家。
把人送到家已經九點鐘,張振國把單車從牛車上扛下車準備去縣城,可老鄉一家硬是拉著坐下來吃頓飯,盛情難卻,只好應了。
這麼來回耽擱,就是十點鐘,這時候媳婦估計還沒睡,到家還能講兩句心窩子話。
料不到剛出老鄉村口單車就被地上的玻璃渣子給紮破胎了,沒法,只能下來推著走。
到縣城已是十一點鐘,停好車子敲門,俊臉掛著笑意,想著馬上就見到媳婦心裡預制不住的激動,誰料,開門的齊嬸子告知媳婦今天一早就跟鄧建軍一道回建設村了,這會還沒回來,估計是住村裡了。
張振國自是要去的,被齊嬸子給攔下了,一是單車車胎壞了現在沒法修理,他路上三四個小時就沒停息過,就不消再走路去村裡了,這會媳婦已經睡著了,第二天再去吧。
張振國想想也對,媳婦睡著了,回去了她看到自己趕路辛苦,鐵定爬起來給弄吃的,再講兩句話,那不得淩晨三四點鐘還不睡麼?
這拿成,媳婦肚子裡有娃娃呢,得保證睡眠。
張振國尋思來尋思去,決定住縣城出租房一夜,第二天推單車去修車胎再回村子接媳婦。
只是,這疲憊的身子在洗過澡就躺在床上,不曉得為啥,越來越慌,咋個找睡覺姿勢都不安的感覺。
這會張振國灌了兩白瓷杯冷水下毒,擱院裡走了兩圈,也難趕心裡的慌亂,劍眉擰緊,不管了,現在就走路回村裡!
周嬸子跟歡歡睡一屋,半夜起來給小家夥把屎把尿,眼瞅著窗外楊小娥那屋的燈敞亮著,把歡歡哄睡著後,抓起掛在床頭的外套披在身上,推門走出來。
看到張振國從房屋出來,手上拎著軍大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周嬸子關心的問,“振國,大半夜的,你這是幹啥去?”
張振國滿腦子都在那個可怕的夢中,一邊把軍大衣披在身上,一邊步伐匆匆往院門口,頭也不回地道:”嬸子,我回村子。“
“啥?回村子?這時候回去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