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了？是不是阿澤欺負你了？”黃金麗忙上去詢問。
李美伢搖搖頭，“不是……”
“那是啥？哪個欺負你了？李美翠嗎？”女婿是個孤兒，閨女不可能被公公婆婆啥的欺負，最有可能就是李美翠這個騷貨了，黃金麗緊張地問，要真是，這會就上她家去說理去。
李美伢還是搖頭，“不是，媽，都不是……”
黃金麗徹底急了，“那到底是啥子嘛？！”
李美伢咬著下唇，忍住心底的酸澀，哽咽地道：“媽，我沒懷孕，我也不可能懷孕，醫生說，我心髒病，是不可以要孩子的，不然，得一屍兩命，媽……”
講到最後，心像數萬跟鋼針插著，李美伢沒提東西的手捂住口鼻，想竭力制止抽泣。
黃金麗的頭嗡的一下，身子晃了兩下，愣愣地看著閨女，“啥？你說啥來著？”
“媽，醫生說我心髒病，不能懷孕。”李美伢哭泣著說。
這下子黃金麗跟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坐在地上，老臉蒼白，喃喃低語，“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李美伢道：“媽，是真的，不僅是我，所有的心髒病患者，懷孕了危險率都很高，沒準就一屍兩命了。”
閨女是個讀過初中的，也乖巧，從不說假話，所以，這些都極有可能是真的。
黃金麗一下子絕望了，癱坐在地也不曉得起來，只道：“那……那要咋個辦……”
這年代的婆娘，重男輕女得很，生個閨女都被人嫌棄抬不起頭做人，這要是連個娃娃都沒辦法生出來，豈不被人罵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中看不中用？
女婿長得好，能幹，閨女雖說也不差，可每個娃娃，能拴住女婿的心一輩子嗎？
如今倒是恩愛得很，手裡有顆雞蛋了都得揣著等閨女來了一起吃，可未來的路還長著，哪個說得準？
“完了，完了……”黃金麗嘴裡嘀咕道。
此時工作室理有個新來的婆娘出來上廁所，見母女倆站在老楊家院子裡，一個站著默默擦眼淚，一個坐地上跟傻瓜一樣，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
這種事情被別人曉得了終究不好，李美伢趕緊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止住了哭，蹲下來，伸手攙扶著自個媽，啞聲道：“媽，地上涼，你別坐著。”
老楊家院子裡有課萬年青，李美伢將媽攙扶到樹底下乘涼。
黃金麗嘴裡喃喃，“美伢，你不能懷孕，這不行，這婚姻就完了，可不行。”
李美伢道：“媽，心髒病，懷孕了會一屍兩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