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別急。”
“我咋個不急？眼下李長喜都跟你對著搶小娥，你不在了，不得天天擱咱家外邊轉悠，等機會下手？”
三四年呢，張紅軍曉得自個這次手術雖然成功，但也挺不過那麼多日子，頂多也就一兩年，還可能會提早下土，那豈不是臉親孫子都沒法抱？
再說，建設村這邊，十個新媳婦娶回家能耐的第二個月就懷上娃娃了，不能耐遲兩三個月也懷上，兒媳婦三四年懷不上，豈不被別人笑話不會下蛋的母雞？老張家的臉面還往哪裡擱？
”必須今年就懷，明天生，你別被小娥那些亂七八糟的謬論給誤導了！“張紅軍激動地渾身發顫，以為是兒媳婦背後給兒子下的迷藥。
張振國俊臉露出無奈，“爹，這跟小娥沒關系，是我的主意，事實上她也想要孩子。”
張紅軍聞言心中的氣稍微緩和了點，不過依舊哼著道：“反正得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別人惦記你婆娘，你不在家，我這老骨頭也懶得管了！“
”爹……”
”趕緊回屋去，別礙著我。“
瞧爹板著臉，張振國曉得老人家多少都有高血壓的症狀，氣不得，就把想說的話都嚥下肚裡去，起身，道：“爹，那你早些歇著，我回房了。”
小兒出去之後，張紅軍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小兒一向說到做到，鐵定是受了啥子刺激，才不許兒媳婦這早生娃娃。
可他想抱孫子，也是希望那些對兒媳婦有二心的男人們趕緊收心，想來想去，眼下最適合的辦法便是讓他們生個孩子。
咋個讓他們生呢？這是個難題，張紅軍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楊小娥洗了澡出來，一開啟洗澡間的門忽然瞧見有一團灰不溜秋的東西閃過，嚇得差點兒叫出聲，她循著院裡的燈光看過去，微愣了下，是張香香。
幾天沒見，張香香神情呆滯，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不過還跟以往一樣，面龐並不骯髒，五官清晰可認。
也真是奇怪，一個腦子被刺激瘋掉的人，還曉得洗臉保持清爽幹淨。
楊小娥上輩子待的工廠隔壁是個社群收容所，上班經常見到社群工作人員帶著一些瘋女人進進出出，她們或孩子走丟了受打擊瘋掉，或被老倌施暴腦子受傷瘋掉，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不曉得幹淨，頭發幾個月不洗結成死疙瘩，身上衣服酸臭味熏天。
這張香香還真是瘋子中的一朵奇葩。
張香香像個幽靈一樣，腳步輕敲地從洗澡間前走過去，像是感受到身後楊小娥注視的目光，張香香停下腳步，回歸頭來，沖她裂嘴巴呵呵地笑。
笑完了，張香香又回過身子，繼續腳步輕敲地往前面走。
張振江去後院上廁所回來，走到洗澡間門前時，楊小娥拉住他，“大哥，張香香咋個會在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