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江又點頭,“不露,爹,我不露。”
張振國沉默的聽著,聽到這裡,就隱約覺得爹有啥事瞞著自個。
張振國站在爹床前,望著他,小心翼翼地問,“爹,你今天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張紅軍一愣,隨後揮手解釋,“啥事,你爹能有啥事。”說著還打了個酒嗝。
張振國問,“那你吃過飯了嗎?”
“吃了。”張紅軍說。
張振國看向大哥,“哥,去吃飯吧,爹喝醉了,讓他好生歇著。”
張振江眸底不捨,“不去,不吃,我跟爹一起。”
張紅軍拍了拍大兒的手,笑著說:“去吧,聽小弟的話。”
“爹,吃了飯我陪你。”張振江說完,轉身隨小弟出去了。
望著一雙兒子的背影,張紅軍處在失身中。
“哥,別去,我再炒個白菜成了吧。”廚屋裡傳來小兒的說話聲。
張紅軍回神,酒精發作,腦袋發懵,趁著閉眼前,他伸手去灰色內衣兜裡掏出一張單子來。
單子上邊白紙黑字的,細細密密寫滿了字,張紅軍沒敢再去看,怕傷情,雙隻手掌將單子搓成團,隨後丟在床底。
廚屋裡,張振江雙手環胸,瞪著小弟不悅的吹氣,但不敢真跑老叔家吃,怕捱揍。
張振國把麻婆豆腐倒進豬食桶內,搖頭嘆息,隨即去拿白菜再炒。
楊家這邊,有了爺的支援,楊小娥擱爹媽那屋,不再偷摸摸地等他睡後開燈織了。
楊小軍擱床上翻跟鬥玩,小家夥晚飯吃太多,小肚子鼓鼓的,使勁了半天都翻不起,惹得楊小娥呵呵笑。
楊小英拿著兩根筷子,用舊毛衣的線替代,她坐在二姐身旁,兩隻眼睛盯著二姐的手和針,生怕錯過任何細節,可即便這樣,楊小英還是沒看明白怎麼織。
楊樹根每隔半小時就推門進來,看看二孫女織幾雙了,掰著手指頭算著賺幾塊,問問三孫女學會了沒,嘴上罵她腦子笨,把楊小英搞得異常緊張。
楊小娥笑著安撫,“你別急,慢慢來。”
楊樹根一瞪眼,“這事哪能慢得了?趕緊的!明天必須上手!再學不會,這個學就別上了!”說完就甩手出去了。
楊小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怎麼都不能織出結實的樣品來。
望著三妹臉色通紅,眉頭緊皺著,鼻尖冒細汗,楊小娥停下織的動作,拿毛巾替三妹擦,“急不得,慢慢來。”
二姐的貼心安撫,徹底打碎了楊小英內心的恐懼和焦慮,“二姐……”
淚水頓時充滿了楊小英的眼眶,“你說我,我咋那麼笨呢?連織毛鞋也學不會,我還能幹啥,我……”
楊小軍停下翻跟鬥的動作,莫名其妙的看著三姐。
楊小娥見此情景,忙伸手給三妹擦淚,“怎麼就哭了呢,這玩意,不是每個人都一下子學會的,你已經很不錯了,哭什麼呢。”說完了,她把三妹攬入懷中。
“不,二姐,我一點也不好。”楊小英臥在二姐懷裡,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我給人睡過了,身子髒,大家都不待見我,我心裡好害怕,好焦慮,看著你能掙錢,我也想掙錢,讓大家對我另眼相看,不敢再對我指指點點,可是我……我怎麼那麼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