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班裡大部分人都知道。在農村,很少有人鎖門。不過她們也不多問,透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們也知道安安是個有本事的人。而且她的心地不壞,這麼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總之不會害她們就是了。
到了操場,王勝利給她們的第一項訓練就是拔軍姿。用他的話說,首先要把她們訓練成一個兵樣。才能教她們一個兵該做的事情。
九月的hj溫度已經開始下降。可是站在操場上的安安她們卻臉上掛滿了汗水。她們已經站了兩個多小時了。可是倔強的姑娘們都咬牙堅持著。只因為王勝利的一句:連軍姿都站不好,就不要想當一個兵。
安安對自己能堅持到現在也很訝異。在21世紀,她就是個懶散度日的人。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句話,為了表示自己是一名合格計程車兵而生生保持標準的軍姿兩個多小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同了。她的思想開始與這個時代同調。她也成為了一個為了信仰,而堅持努力的人。安心裡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內心有一塊地方被揪著,有些酸酸的,還有些輕微的疼痛。或許她還跟自己的上輩子徹底告別了。
直到午飯開始前十分鐘,王勝利才宣佈結束訓練。看著互相攙扶著向宿舍走去的這群女兵,王勝利在心中對她們又多了一點認同。
安安開啟宿舍門,卻發現門口有些垃圾。顯然是透過門縫塞進來的。班裡所有的人面面相覷,安安找來掃帚,將這些垃圾掃幹淨。王春花氣憤道:“是誰這麼缺德,往我們門縫裡塞垃圾呀?”
其他幾人都若有所思。劉翠花問道:“班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鎖門的呀?”
安安點點頭,又指了指樓下:“不管怎麼樣,我們以後小心點就是了。別嚷嚷得到處都是,我們沒有證據,亂說可是要挨處分的。回頭找個木條子,出門就把門縫堵上。至於其他的,時間久了,總會抓住狐貍尾巴的。”
班裡的人都點了點頭,然後拿上飯盒,又將門鎖好,一起去了食堂。
☆、9.醫療培訓
轉眼間,新兵訓練都過了半個月了。她們這群女兵們,白天參加軍事訓練。晚上則一天參加醫務培訓,一天參加通訊培訓。安安是確定了要做軍醫的人。他只是簡單的學習了通訊電臺的使用。後面就不再上通訊培訓課了。一直跟著項瑩和黃軍醫學習專業的醫務知識。
黃軍醫是個男軍醫,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他據說當年是上過白求恩學院的。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外科手術技巧。可惜他現在年紀大了,再加上年輕的時候腿受過傷,無法跟隊出任務。而且他的年紀也大了,手也開始不穩。這對一個拿手術刀的外科醫生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他也準備過兩年就退伍了。他知道安安是項瑩看好的接班人,所以他也用心的教導安安。
他們首先交到安安的就是縫合。安安雖然學過打結,也看過爺爺給別人縫合。但她從來沒有親自上手過。項瑩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只兔子。他們總是先給兔子劃一刀,再給它抹上陳家提供的外敷麻藥,讓安安進行縫合。
安安曾經在家裡還宰殺過兔子。可是真到上手給兔子縫合的時候,她才發現比起宰殺兔子,縫合傷口是多麼的困難。她每一次都在心裡默唸著她能行。可每一次縫合的時候,她的手都在顫抖。
項瑩毫不留情地批評她:“看看你做了什麼?連只兔子的傷口都縫不好。若真是戰士們受傷了,誰敢讓你治?我看你平時手穩的很啊。怎麼給兔子縫傷口就慫了?你給我好好練,一直練。也不用指望其他的兔子了。你就用這只兔子練吧。練死了這只兔子,再換下一隻。什麼時候把縫合練好了,什麼時候再開始其他的訓練。”
安安明白,項瑩這是恨鐵不成鋼。她也有些惱自己,怎麼關鍵時候不靠譜。看著這只兔子身上的六七道疤痕。她忽然覺得,若再弄不好,簡直是比淩遲還要可怕。
安安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旁的手術刀,親自給了兔子一刀。她開始慢慢的給兔子止血,然後抹上麻藥。再慢慢的一針一線的縫合傷口。雖然動作很慢,但她的手奇跡般的不抖了。小小的傷口,她整整縫了半個多小時。雖然縫合的不太好看,像一條歪曲的蜈蚣。但好歹是基本合格了。
項瑩和黃軍醫對視一眼,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兩人最怕的就是安安過不了心理那一關。只要心理關一過,技術練習久了,總會提高的。
除了醫術的特訓,安安還要跟著班裡的人學習基礎護理知識。簡單的傷口包紮難不倒她。畢竟她也曾經在山林中受過傷的人包紮過。但是使用注射器,安安也是零基礎。班裡的人都不敢拿注射器去紮同伴練習。這弄得項瑩很不高興,大聲的批評了她們:“不過是用自己的搭檔練習都不敢。還指望著你們以後給傷員們紮針嗎?要是怕傷了同伴,就小心點兒,努力做到最好。”
十個人分成五個小組,開始互相給對方紮針。其實紮手腕或者手臂還好,畢竟血管看得見,大家互相忍忍也就紮進去了。可是紮臀部,卻難倒了一大片人。
屁股上的肉厚,本來就不好找血管。被紮的人開始紮手腕或手臂,自己也能看到,還不怎麼緊張。但這回是紮屁股,被抓的人根本看不到,反而提心吊膽的。這人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的縮緊肌肉,就更難紮進去了。
項瑩在一旁看不過去了,照著扭捏的洪秀秀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就聽洪秀秀嗷的一聲站了起來,捂著屁股帶著哭聲道:“俺的屁股啊!咋紮針恁個疼法呀?”好好一河南姑娘,硬是整出了東北味兒。
一群人看著她捂著屁股在那兒跳腳,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鬨堂大笑起來。聽見大家的笑聲,洪秀秀才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的看著大家。還是她的老鄉厚道,王春花將事實告訴了她。洪秀秀才提好褲子,有些委屈的看著項瑩:“項醫生,您打我屁股幹嘛呀?”
項瑩本來還有些不高興,結果洪秀秀鬧了這一出,她也忍不住笑了。大家笑了一陣,項瑩親自上陣,以洪秀秀為物件,給大家做示範。
一聽又要紮自己,洪秀秀有些害怕。她手裡捏著褲頭,怎麼也不肯脫下來。最後項瑩忍無可忍,直接將她摁坐在了板凳上,親自動手拉下她的褲子。指著她的臀部說:“將臀部分為四份,外上側是打針的部位,無大的血管神經。棉簽蘸碘伏,自中心點以螺旋狀消毒,範圍要大些.自然幹燥,不要用嘴吹幹。”一邊說一邊上手示範。
洪秀秀感覺屁股一涼,便想動。項瑩對著屁股又是一巴掌:“別動,還沒紮上針呢。你要是肌肉再加的這麼緊,針斷在裡面,可是要開刀的。”
一番話,嚇得洪秀秀不敢再動。可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安安看不過去:“要不讓我來吧。洪秀秀基礎不好,在一旁看著更好。”
洪秀秀見比自己小的班長都要出面了,心裡過意不去:“還是讓我來吧,反正待會兒互相練習,還是要挨針紮的。項醫生手藝好,應該不會讓我受罪的。”
項瑩笑了笑,又接著做示範:“打針要領是兩快一慢——進針和拔針快,推藥慢。藥液抽吸好了後,將針管中空氣排出,針頭向上,輕推針芯。左手拇指和食指固定好面板,手腕用力進針,針頭要留三分之一在外面.推完藥後迅速拔出針,棉簽按住針眼一分鐘。好了,大家自己再練習吧。”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班裡每個人的屁股都是腫的,走路都覺得疼。第二天訓練的時候,王勝利可沒有手下留情,繼續進行體能操練。讓一群人更是雪上加霜。好在一個月裡,他們還是有一天休息日的。讓她們緩了緩才算好一些。
安安的學習任務比她們都重。她還要學習認藥。當然這個要不是中藥,而是西藥。不僅要把每一種藥片兒都區分得出來。還要記住每一種藥的功效。平時還要跟著黃軍醫學習使用手術刀,以及一些基本的外科知識。
另兩個女兵班的班長就是上次帶頭鬧事的人。兩人都是大城市姑娘。平時瞧不起農村兵。但兩人又視對方為對手,所以才弄的兩個班烏煙瘴氣的。兩人一個來自滬市,叫曹美玲。一個來自京都,叫羅潔。家裡面在地方上有一點小小的關系,才能將她們弄來當兵。可是那關系又不夠硬,只能被分配到這邊遠的地區來。她們想抓緊時間升職,這樣才讓家裡有理由找人將她們調到更好的地方去。如今見安安一來就是班長,還被兩個軍醫重點培養。你看就是以後她們升職的絆腳石。只是如今團裡正打算整頓她們的作風問題,所以不敢頂風作案。兩人只能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安安頻繁地出入衛生所。
在學醫認藥的方面,安安特別有天賦。而班裡的姑娘們以前沒有接觸過這些。而且文化程度有高有低,學習起來就特別的困難。安安主動在空閑的時候幫助她們補習。不過在識別藥物,對症下藥這方面,安安的要求非常嚴格。這讓班裡的姑娘們有些吃不消。劉翠花是個性格比較急躁的人,一時間靜不下心來學習,被安安說了幾次。
劉翠花有些生氣地說:“班長,幹嘛老說我?我也想學好啊,可是你的要求太嚴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