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屍體嘴唇指甲都呈現出青紫色,口腔內部無明顯傷痕,初步判斷應該是窒息性猝死。屍斑分佈主要在屍體的背部,但是顏色較淺,應該是時候被頻繁移動過,初步判定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並且有至少4個小時的時間死者是背部朝地仰躺在地上的。具體屍檢報告我回局裡檢查後,交給你們。”林凡套著白手套,凝固著一張臉仔細檢查著屍體。雖然做了十幾年的法醫,和屍體打交道的時間更是從大學時期開始,但是每次遇上兇殺案的死者,一股悲憫還是會油然而生。總有人說,醫生這一行做久了便看慣了生死,其實不然,人這一輩子大多都是小事,唯有生死重中之重。林凡將女屍的衣物整理妥當,重新為對方改好白布起身對著助理等人揮揮手,示意對方抬回局子裡,後又本能的將手向木頭伸了過去。
木頭瞬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傻兮兮的撓了撓後腦勺道:“林法,我不抽煙。”
祁依斐和林凡每次檢查完屍體都習慣性的吸口煙,美其名曰給肺換個好氣。而林凡作為丈夫和妻子是不具備帶煙這項高危技能的,每次結束,都恬不知恥的向祁依斐討要,現下手高舉半天,而原本應該扮演零售行業的人卻躺在醫院裡安眠。
“老祁這是咋地了?上次只剩半條命都爬到現場,這次傍上了個金大腿要提前退休?”林凡尷尬的收回手,嗆聲問道。
“......那個上次送過去的範堯,您那邊有什麼新線索?”木頭作為整個刑偵大隊思想覺悟極高的帶頭性任務,自然不會做出趁領導不到說領導壞話的蠢事,想了想岔開了話題。
“屍體都摔的四分五裂了,能查出什麼。”林凡回憶了一下,低著頭小聲的對木頭說道,“但是我去問了我之前大學的教授關於催眠的事情,他說被催眠者意志力不強,並且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有強烈的慾望。而催眠者則給人有強大的信念力,一般可以借用醫生、領導者還有鬼神之說。上次老祁不是說死者死前問過神明之事麼?我看這事有譜。”
“他有一個妻子,三年前也是墜樓身亡。”
林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木頭道:“我現在回去做屍檢,明天一早跑趟學校。”
“嗯,我明早通知我們老大。”
將需要帶回局裡的涉及案件人員安排妥當後,木頭留下一名戰友和幾名當地刑警蹭著法醫那邊的車就絕塵而去。江岸邊一改之前被各輛警車照的紅藍交錯,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遠處的燈塔上忽明忽亮的閃著紅光,堅定不移的為還沒返家的人指明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找個小姐姐做了一個封面,但是不知道傳不傳的上去哦。
☆、時間長河
清晨,病房外的走廊上的人來來往往,談話聲和鍋碗瓢盆的撞擊聲更是此起彼伏,祁依斐右手臂虛攏著懷裡縮著耳朵睡得真香的小狐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環視了四周一圈後,輕輕推搡了幾下閻己道:“要起來變回去啦,在這樣醫生過來查房要被送去動物園的。”
閻己這麼些年唯有賴床的本事最是出類拔萃,只瞧著她抖動了幾下小耳尖,從祁依斐的胸膛滾落到床單上,蜷縮著身子縮排了被子中,臨了還伸著腿用力的踹了下對方的大腿,以示不滿。
“哎,我說,你個動物,現在又不是冬天,你冬什麼眠啊?到底誰才是病號?”說完就將手伸進了被窩中想要將還在賴床的小狐貍拽出來。
“叩叩”早晨換班的小醫生禮貌的敲了敲病房中的門,在幾個年輕女護士簇擁下走進了病房。
“祁依斐?”
“我是。”
“我是今天的值班醫生,我叫季吾。今天怎麼樣,有沒有發燒?”季吾說著走上前去,伸出手探在對方的額頭上,“體溫正常,消炎藥要按時吃,還有三針狂犬育苗,時間都在這個小冊子上,你這個傷口比較大,最好按時來醫院打針。”
祁依斐擔心季吾發現睡死在被窩中的小狐貍,半側著身子用手按住被子那邊禁錮住被子裡安睡的閻己,笑的有些僵硬:“醫生,我看我精神什麼的都還好,我什麼可以出院?”
“出院?張老那邊都說了,你著手臂的傷就是偷渡出去,現在他可是盯緊我們了,可不能放你出院。”季吾長的高大帥氣,玩味一笑的模樣讓一旁的小護士們更是心潮澎湃,可惜祁依斐全身心都在和被窩中的小狐貍鬥智鬥勇。
“那可不成啊,我還有事。”
“怎麼?你還準備偷渡出去?警察也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去保護地球不是?”季吾說完,將手中的本子遞給一旁的小護士,上前準備檢查祁依斐殘破的雙臂。
“哎哎,醫生我自己來,自己來......”祁依斐的話還沒說完整,被子裡的閻己被來來回回的說話和走路聲吵得徹底失去睡意,“嗖”的坐了起身,驚得一屋子的人全部呆愣在原地。
“他手沒事了,你將他手上的繃帶拆了吧。我們今天出院!”閻己從被子中鑽出來,眯著眼睛帶著滿滿的起床氣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著這些話。
祁依斐被閻己著一會兒狐貍一會兒人的操作整的徹底沒了脾氣,忍了又忍最終撇過頭去尬笑和病房中幾位飽含深意的醫護人員對視道:“呵呵.....醫生我也覺得我手現在沒事了,要不你先看看再說。”
季吾眼眸在床上的兩人之前流轉了幾圈憋著笑,持起祁依斐的左臂檢查,“嘗試彎曲看看,你這才受傷幾天就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知道麼?”
“你快點起床去洗個臉,別在這杵著了!”祁依斐看著閻己睡眼惺忪的模樣還死命盯著季吾,直接想到這妖毫無節操以貌取人的黑歷史,推搡了對方幾下打發閻己離開病房。
帥哥什麼的,要從根本上杜絕!
“看來是沒事了,還能推小女朋友不給看我們季醫生。”靠的最近的小護士捂著嘴笑嘻嘻的看著祁依斐說道。
祁依斐被病房內幾個小護士輪番取笑著在床上裝死,隨意季吾將他雙臂翻來覆去的檢視。還在季吾醫生算是醫德高尚,並未被病房內歡快的氣氛所幹擾,幾番檢查後,季吾還是決定先拆下祁依斐手上的綁帶,在做決定。
“從張老寫的病例來看,你左臂是嚴重肌肉拉傷,骨頭也有輕微挫裂,右手手指肌腱挫傷,我剛才做的幾個動作你有明顯疼痛感麼?”
“沒有,我感覺我好的差不多了。”祁依斐老實的回答,他私心想著身邊有妖這點小傷算什麼?我能說麼?我不能!
“那你還挺神奇的。”季吾拿著筆低頭在病例上認真寫著,完事似笑非笑的看著祁依斐說道。
祁依斐無所謂的會看過去,動動手臂道:“沒辦法,從小身體就槓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