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兒在回去的路,騎在馬,手勒著韁繩,緩緩而行,馬蹄聲輕慢,踩在滿地的枯樹葉,“咔嚓”作響。
突然,旁邊的灌木叢走出了一隊人,為首那位正是陶興陶大人。
“籲——”蔚兒拉緊韁繩,暗暗冷笑,一雙杏目再沒了以前的嬌俏。
“見過太子妃娘娘。”陶興首先俯首行禮,緊接著,他身後那群人也都跟著行禮。
蔚兒騎在馬,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眼前這人,眼裡多了些不屑,不是因為他威脅自己放棄太子妃之位,而是當日皇陵一戰,他早已歸順於夏侯羨,手握兵符,卻使用交易才肯調配軍隊,不忠不義,單憑此等心思,便叫人看不起。
“何事?”蔚兒斜睨了他一眼,一副驕矜的昂揚姿態。
陶興明顯沒有懼意,嘴唇勾起,卻是皮笑肉不笑:“娘娘想來是食言了呢!”
蔚兒嫌惡地移開了眼,勒了一下韁繩,剛準備低頭的馬又被迫揚起頭:“再給我些時間,我會讓他扶陶婉幽為正室的。”
“再給些時間,要多久呢,一個月?一年?還是說等到太子殿下成了皇,你成了皇後再來履行承諾?”陶興每字每句都說的異常清楚,雖然臉笑吟吟的,臉色卻陰側。
蔚兒眯了眯眼,不再理會他,反而抬頭去看天成排成隊的大雁,一看竟入了迷,直到大雁變成黛粉一般大小的黑點,她才移開目光。
陶興皺起了濃眉,對眼前這個女子很不耐煩:“當日如此危險時刻,太子妃娘娘不顧生死守在王府,微臣還以為娘娘是那等巾幗女子,卻沒想到行事還是如此優柔寡斷,竟是微臣高估了。”
“你確實高估了我。”蔚兒笑著看向他,眸光卻冷凝不已,語氣裡也充滿譏諷的意味:“我也高估了你,你原來也不過是個小人罷了,當初在羊皮卷蓋印的是你,可是最後用兵符要挾我的也是你,你的假仁假義,真讓我作嘔!”
陶興臉微怔,眼前這個女子竟然連羊皮卷都知道,可見夏侯羨是多麼信任她,又是多麼寵愛她,如若不除掉她,自己的女兒將永遠得不到夏侯羨的垂憐,永遠得不了翻身的機會。
“太子妃娘娘捨不得這個位子?不肯鬆手?”他繼續回到最初的話題,不斷逼問。
蔚兒哼了一聲,語氣冰冷:“我說了,這個位子我會交出來,而且當初說的三個月期限還沒到,你又急什麼!”
說罷,蔚兒直接夾了夾馬腹,身下的馬開始加快步子,往前跑去。
陶興頓時變了臉色,匆忙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點了點頭,突然施展輕功向蔚兒那邊奔去。
再接著,蔚兒身下的馬被那人重重一擊,整個人都前傾去,最終,狠狠跌落在地。
蔚兒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後的人,隨後將目光緊緊扣在陶興身:“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對我使這些伎倆,至少我現在還是太子妃娘娘,你們放肆!”
陶興從那邊慢慢走到蔚兒面前,看著她狼狽地趴在地,似乎有些得意:“太子妃娘娘不肯主動讓位,那微臣還有一個方法,是先太子妃姜氏歿於野外,這樣順理成章扶側妃位,豈不十全十美?”
“你敢!”蔚兒用手撐起半個身子,口氣篤定而又無懼。
陶興捋了捋鬍子,好像解恨一般笑道:“那太子妃娘娘看好了,看微臣到底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