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策答應婚約,令皇和宜妃高興不已,那大理寺卿家也是求之不得,畢竟只剩了這麼一個皇子還沒有正妃之位,多少大臣巴望著卻最終還是輪到了自家。
日子被定在了九月初八,皇特地封了夏侯策為燁王,賜了燁王府。
那一日,整個燁王府都被吉慶的紅色淹沒,大紅燈籠晃在氣魄的王府門口,披著紅緞的石獅子張大了嘴露出獠牙,還有絡繹不絕的大臣們,個個兒都手持禮,陸續走進了王府。
夏侯坤與宜妃娘娘親自來了這喜宴,正如當初蔚兒從西岐嫁過來那般,唯一不同的是這兩人於大堂之行了跪拜之禮。
除了以煊王府身份送出的大禮,蔚兒還特地為那大理寺卿的女兒林詠妍備了把嵌珠鑲玉的石楠木梳,木梳有白發齊眉、意篤情深之意,縱然自己確實有點偏心蘭沁,可她對林詠妍始終帶著歉意。
此番宴席,婉幽也跟著來了,三人一齊入了席,蔚兒督見那新娘子一眼,只見她纖腰緊束,柔荑白皙,鮮紅的蓋頭下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可人兒。
一切禮畢後,新娘子入了洞房,夏侯策自己入席與客飲酒盡歡。
一時間,觥籌交錯,嬉笑聲滿。
那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人坐於座,也不過四十有餘,卻滿臉透露著滄桑,蔚兒知道,坐在那個位子,背後不知有多少別人想不到的難言之隱。
席間,夏侯坤突然對夏侯智道:“智兒,你前些日子奏安陽城整治之事是何因?”
夏侯智離座恭敬起身:“回父皇,安陽城本是水米之鄉,百姓生活在咱們北燕也算富餘,可現在,安陽城內,百姓卻是哀聲載道,兒臣派人去考察過,並無天災等現象,實在不解。”
夏侯坤略皺了皺眉:“那你有什麼見解?”
夏侯智想了一會兒又道:“依兒臣所見,該是,那裡的縣太爺是前年新任的,雖然兒臣派去留意這個所謂的清官的人都說沒什麼異常,兒臣還是不放心,特奏以請示父皇意思。”
夏侯坤咳了咳:“那派你親自去考察,務必究出原因。”
“是。”夏侯智知道他這爹的意思,無非是想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過既然派了任務,也說明對自己的信任,自然樂的答應。
夏侯坤又轉眸向夏侯羨說道:“父皇也須你去做件事情,如今天下局勢,唯南楚與我北燕勢均力敵,近日,南楚來的探子卻突然都說南楚現在沒了動靜,實在不尋常,朕須得你親自去南楚國境內查探一番,朕才放心。”
蔚兒聽了這話,不由得想起在靈鄴都時哥哥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心虛起來,只得將手的筷子往碗裡亂搗,時不時地瞄著眾人。
“是,”夏侯羨離座起身拱手冷冷應聲。
婉幽突然放下了手的筷子,臉色有些急:“王爺又要去離府?”
她心下無奈不已,自己嫁入這府,如同虛設,且不說僅僅只得了一個側妃之位,自己還從來未與夏侯羨有過夫妻之實,自然不甘心。
夏侯智此時卻將目光飄向夏侯羨那裡,語氣裡帶著點譏諷:“這差事對九弟來說不過小事一樁,九弟在這種事往往做的別人好。”
蔚兒知道,他這是在旁敲側擊地提醒眾人,這九皇子曾經到西岐做了幾年的臥底,還是那種卑微了身份的可憐日子。
夏侯坤右手的酒杯在桌面敲了幾下,似乎不悅,又沉聲道:“智兒,你的差事也沒那麼輕松,還是好好想想對策,朕可是要你複命的。”
眾客人都垂頭喝酒吃菜,假裝聽不見的樣子。
正當眾人都將所有注意放在這兩個皇子身時,蔚兒卻無意瞄見了這場婚宴的主人公,她看得出來,此時的夏侯策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沒了當初的銳氣與自傲,只是一杯一杯地不斷灌酒入喉,那酒燒胃,更燒心。
想必所有人心都有數,卻也沒人敢勸阻,甚至連皇與宜妃也不曾管束,畢竟娶了林詠妍,夏侯策已算妥了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