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那麼低。
遠處傳來車輛的鳴笛聲,風很大, 吹得肖晚眼睛疼,想起剛才宋如的話,她放緩了呼吸,“陳岸,你結婚了麼?”
陳岸應該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問,表情凝固了幾秒,他狠狠地吸了口煙,再吐出來,語氣沒有起伏,“和你沒關系吧。”
肖晚也不在意,往前走了一小步,她仔細看了眼陳岸的雙手,白淨修長,可能由於氣候幹燥手背有些起皮,但沒有任何戒指的痕跡。
目光從他臉上掃過,她發現陳岸略微不自在,於是她便自在多了。
“你現在談戀愛了麼?”她像是在嘮家常。
陳岸覺得肖晚是在嘲弄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狼狽,他把煙扔了,一隻手猛的扣著她的肩膀,聲音犀利駭人,“肖晚,從你不告而別的那天起,從你不接電話不回訊息的那天起,從你從我世界消失的那天起,你就沒有資格再過問老子的事兒了,明白麼?”彷彿心中憋了幾年的火氣突然就被點燃了一般。
肖晚感覺肩膀都快碎了,強忍著痛意,她望進陳岸有些發紅的眸子裡,語調平和,“那我可以追你麼?”
驀的陳岸松開了手,他勾著唇,可惜怎麼看怎麼諷刺,“你當我陳岸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肖晚,臉多大呢。”
掩在衣袖裡的手冷得沒有了知覺,肖晚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陳岸,現在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接受,你嚇不跑我的。”
道路兩旁是金燦燦的銀杏樹,掉落的樹葉在空中打著旋兒,有幾片飄到了陳岸腳下。
“行,你告訴我你之前為什麼離開,老師說你轉學了,可是我不信。”他直視著她的眼睛。
“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都過去了。”肖晚垂下視線,落在自己大衣的紐扣上。
“呵,隨你。”陳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肖晚沒有再跟上去,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寒風刺骨,她撫過腕上的佛珠,低喃道:“陳岸,你別這樣。”
陳岸回到家沒有開燈,他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點燃了一支煙,窗簾是拉上的,屋子裡一片黑暗。
只有在這種環境裡他才能靜下來好好思考,不過顯然今天他失敗了,現在他的腦子裡很亂。
上一次有相同情況的還是在肖晚離開以及父親因走·私入獄的時候。
近年來他全身心投入到生意裡,也學會了怎樣控制情緒,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以為自己看開了很多事情,如無必要,絕不會去糾結。
可是肖晚一出現,他就覺得自己被打回了原形,這麼多年了其實他一直耿耿於懷,從未放下。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8號這天陳岸起得比較晚,一開啟手機發現有好多個未接來電,有他姑的,周圓圓的,還有何超帥他們的。
他先給他姑回了個電話。
【姑,我才起床,沒聽見鈴響。】
【今天你生日你還睡懶覺?都多大的人了,成天也不知道忙些啥,以後誰願意跟你啊。】
周媽媽一說起來就沒完。
【周圓圓那死丫頭也是,不知道江市有什麼好,非得去那兒待著。你們兩祖宗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陳岸按了按眉心。
【姑,你就每天去跳跳舞逛逛街,和姑父旅個遊什麼的多好,別管我們了。】
【行,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了,對了,過段時間該去看你爸了,你要去麼?】
【再說吧。】
……
不說他都忘了,原來今天是自己生日,那何超帥他們打電話應該也是因為這事兒。
其實過不過都是一個樣,但每年何超帥都會召集一些朋友來幫他慶祝。
雖然他平時沒說過,可是他心裡挺感激他們的,學生時代的兄弟情誼往往就是一輩子。
快中午的時候陳岸來到店裡,何超帥剛好從樓上下來,“我說岸哥,你可算來了,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