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晚想了想決定出去吃。
京安已經在開始降溫了,她換上了一件淡藍色大衣,裡面是針織連衣裙,柔軟的面料很暖和,沒化妝頭發隨便在腦後挽了個髻。
還是很學生的模樣,誰能想到她都工作兩年了。
給包子倒了點小魚幹在盤子裡,肖晚拿好包出了門。
剛來京安的時候最先需要解決的是住房問題,之前的房子已經賣掉了。肖爸爸考慮到肖晚一個人住,地方一定要選好,於是便在這個安全系數極高的小區買了一套。
肖晚很不好意思,她都是有工作的人了,雖然現在沒賺到多少錢,而且京安寸土寸金,但她還是能用自己的稿費及出版費支援一部分的。
肖爸爸也沒拒絕,他知道肖晚的性子,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比誰都要強。
去車庫取了車,肖晚行駛在夜風中,窗外景物極速倒退,這幾年京安不少地方都發生了變化,很多大商場,遊樂園,住宅區都是以前沒有的。
而她唯獨不敢去的熙寧路18號不知道有沒有變樣。
熙寧路18號,是京安九中的地址。
是的,她不敢,因為她總是夢到路燈下抽煙的少年抬起頭來看著她,褐色的眸子裡一片冰冷。
肖晚把車停好後,去了一家商場樓上,她記得那裡有一家周記,裡面的粥很好喝,之前來過。
很快服務員把她點的玉米紫薯粥端上來了,外加一碟黃瓜片。
剛吃兩口,肖晚不經意間目光掠過窗外,陡然心口一窒,她看見了遠處人群中一個熟悉的側臉。
動作快於大腦,她推開玻璃門跑了出去,可是剛才那個身影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
周圍人來人往,肖晚卻渾身發冷。
……
“岸哥,你說我們兄弟這好不容易聚一次,你倒是笑一個啊。”何超帥不滿的說,“過兩天我又要飛走了。”
陳岸嘴裡含著一隻煙,眉目間透著一股痞氣,仔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淡漠到極致,“老子又不是賣笑的。”
何超帥撞了一下徐七毛的胳膊,“嘖,你看岸哥……還是這副拽樣,也對,好歹是咱九中扛把子嘛,”他想到什麼,“上次碰見一個小學弟,他說學校裡還流傳著岸哥的光輝事跡呢。”
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後,不像之前那樣想在一起浪就浪了,這話匣子一開啟就有些收不住。
“比如說啊,那次咱把劉天收拾了的事,你還記得吧,據說現在依舊排在岸哥話題榜的前幾名。”何超帥拉著徐七毛回憶,陳岸在一旁走著沒說話。
“不過啊,岸哥把肖晚抱去醫務室那段更讓他們津津裡才會這樣寫好麼。”
“還有還有,不清楚學弟學妹他們怎麼知道岸哥在聖誕節給肖晚唱了首歌,紛紛表示……臥槽,老徐你錘我幹啥?”他還沒說完呢,後半句是他們紛紛表示這樣的陳岸是怎麼被甩了的。
臥槽,好像是說了不該說的…何超帥戰戰兢兢地看向陳岸。
他依舊是剛才那副姿態,面無表情,彷彿沒聽見他剛才說的話。
“岸哥,老何他喝多了,滿嘴跑火車你別在意。”徐七毛趕緊跳出來說好話。
陳岸順手把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他聲線比以前更成熟了,低低沉沉,猶如一杯咖啡醇厚磁性,“我和她早就沒關繫了。”
沒有任何關系。
何超帥和徐七毛聽他這樣說,驀的心裡有些難受,他們見識過肖晚走後陳岸渾渾噩噩的模樣,好像不要命了一般。
有一次他逃了兩天課,不知道去了哪裡,回來後再也不提肖晚了,只是整個人越發冷漠起來。
就這樣過了很久,他們才知道他的爸爸出了點事,其他的一無所知。
雖然大家都是兄弟,但陳岸並不是一個喜歡吐露心聲的人,他們也不好問,畢竟是他的家事。
只是他們看得明白,這幾年來陳岸對女人絲毫不感興趣,別說談戀愛了,連和女人說個話都嫌煩。
他還這麼年輕,就失去了對愛情的憧憬,簡直不要太恐怖好麼,也讓他這幫兄弟些操碎了心。
明裡暗裡給他找物件,不過每次都失敗了,更慘的是還要被他記仇,一不小心就會倒黴。
“岸哥,不是我說,這都多少年了,你從來不談戀愛,你總不能因為一個肖晚就讓你家絕後吧。”何超帥鼓起勇氣,“話糙理不糙,兄弟我是為你好。”
徐七毛也加入談話陣營,“就是岸哥,說不定人家肖晚現在都成家了,你還……”
“好了,”陳岸打斷了他,“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然後他拿出鑰匙去取車。
何超帥他們說的話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遇見一個可以讓他心動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