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用完就扔 續星離，你要不要這麼狠心？……
黃澄澄的街燈灑下朦朦朧朧的光暈, 小貓的絨毛都被血浸染，幾乎完全看不出來原先的顏色。
它的腹部虛弱地起伏著，眼睛也快睜不開, 看見有人靠近，還是不自覺地蹬了蹬腿, 似乎害怕極了。
小貓應該是被車撞了，脾髒受了傷，隨著它的舉動, 一股一股的鮮血從嘴巴裡吐出來，滲進柏油路, 空氣裡也灌滿了刺鼻的血腥氣。
續星離一開始是想將它抱起來，但是現在卻不敢下手，害怕牽扯到內髒, 讓傷情更嚴重。
他猶豫了一瞬, 正要拿手機撥電話，續晝已經向最近的有值班醫生的寵物醫院報出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結束通話電話後, 續晝輕輕拍了拍續星離的肩膀, 想將他拉起來：“醫生馬上就來了，別看了。”
直到續星離踉蹌地站起身, 才發現續晝攥住他的手在微微發顫，而後他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也在發抖。
渾身狼狽地倒在地上, 時不時抽搐的身體，還有不斷湧出嘴角的血液。都讓他幻視自己死去的那天。
小貓也很疼吧？可是卻只能孤獨地、絕望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續星離沒有等到救贖他的人。但小貓等到了。
不出十分鐘, 寵物醫院的車停在他們身邊，將奄奄一息的貓咪小心翼翼挪到車上，最後駛回醫院。
簽完字後，小貓被注射麻藥, 送進手術室。
續星離和續晝候在大廳。
續星離狀態很差，每隔幾分鐘就要看向手術室，看上去焦躁極了。
就在他數不清第幾次抬起頭，他被續晝緊緊抱在懷裡。
聞見熟悉心安的香氣，續星離慢慢回過神。
“會沒事的，別怕。”續晝開了口，嗓音低沉，飄忽不定，像是說給續星離聽的，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落進續星離耳朵裡，他的眼眶登時灼熱起來。
“如果……沒救回來，它該有多疼啊？”續星離的聲音都是顫的。
續晝的手臂收緊了些。他能感受到腹部那處的濕潤，還有能將人灼傷的滾燙。
小貓有多疼？那你那天又有多疼？
續晝沒敢多想。每深入一點，心髒就要被刨去一塊。
“不要哭。”他輕輕嘆了口氣，正要往後退一步擦去續星離的眼淚，先被懷裡的人伸出雙臂用力箍住了腰。
“別走。”續星離在他的懷裡瘋狂甩頭，將眼淚全部蹭在他的衣服上，“我馬上就不哭了，你抱抱我。”
續晝的心裡塌陷下一塊。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重新回抱住續星離，雙手輕輕拍著少年的背。
不知過了多久，續星離總算冷靜下來，溫熱的臉頰被續晝硬邦邦的腹肌咯的慌，他吸了吸鼻子，胡亂地動起來，改成拿額頭抵住。
他知道現在自己肯定狼狽極了，自覺丟人，不肯抬頭看續晝，只能低著頭，視線胡亂地瞟。
最後他停在兩雙交叉的鞋上。
一雙是有些髒的白色運動鞋，一雙是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
續星離意外地想起來自己出車禍那天，意識消散之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雙皮鞋。
不是一樣的款式，可續星離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
那是毫不猶豫奔向自己的人，也是看著自己死亡的人。
“是你嗎？”他下意識喃喃道，聲音微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