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錯終究是在她,她總不能硬要人家承擔自己的過錯吧。
沈則安倚靠在自己的車上,絲毫不在意這些,雙臂在胸前交叉抱著,揚起下巴努努嘴:“沒事,朋友那直接說取消了就成,通知他們今年可以省一部分花銷,不用隨份子錢他們肯定都樂意壞了。”
“至於我爸媽他們,實話實說吧,就說幫朋友演戲,反正從小到大幹的不正經的事也不差這一件了,罵幾天他們就消氣了。”
看著沈則安雲淡風輕的樣子,姜槐愈發覺得對不住人家,“抱歉。”
沈則安擺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林母今日戳破窗戶紙讓真相大白,畢竟和女同假結婚真有些別扭。
就是婚禮取消的後續確實有些麻煩,他已經能想到他爸媽會怎麼罵了,想想腦瓜都痛了。
“那……邵執那邊怎麼辦?”
沈則安一愣,詞窮了。
他確實不知道怎麼和邵執說,以至於不敢去想。
“不聊他,說說你們。”沈則安生硬地扯開話題,“你們要辦婚禮嗎?”
沈則安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兩人對視一眼堅定地點頭,他還沒看過同性辦婚禮,頗有些發現新大陸般的新奇感。
“真的?不怕別人……”現在這個大環境他也不確定大眾對同性戀的接受程度有多高,畢竟沈則安從前對這個群體瞭解少之又少。
“怕什麼,我們就請朋友,其他人愛說就說去,誰在意他們。”姜槐摟著林芝的腰,低頭湊向她,林芝歪頭對著她笑,“嗯!”
沈則安一不小心又被秀了一臉,不過這些天下來他都有些免疫了。
他惆悵地嘆氣,啥時候自己才能找到那個命中註定的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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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閔從樓上下來找人,想著既然來了就順路去心外科看看某人,辦公室裡沒幾個人他敲了下門便走進去。
樓上樓下的醫生,再加上來過這麼多回,邵執同科室的人大多都混熟了,他也不客氣隨意頷首與他們招呼然後倚靠在他的桌旁。
“人沒等你就先走了?”
“誰?”邵執等下還要去查房,手裡病人的資料沒有放下,自顧自的翻閱。
“你發小呀,剛剛還在樓上看到他,我還以為他下來找你了。”見過兩人相處模式的梁閔自然是把這件事當作理所當然。
邵執深邃的眸子被面前黑屏的顯示器記錄下,他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沒來過。”
“哦……”猜錯的梁閔訕訕道。
邵執也沒接下他這句話起身,“查房,走了。”他揮了揮手裡夾著病歷資訊的查房本朝病房區走。
被留下的梁閔也不在意,本就是順路慰問一下老室友,沒想待多久,邵執走後他也緊跟著回了樓上。
下班後邵執開著自己的車回家,他無意間瞥到副駕前的那一塊貼著幾張貼紙,立體凸起,格外引人注目。
吸引人目光的不止這一點,還有它色彩斑斕的圖案與玄色的車內裝飾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格格不入。
他依稀記得他提車的那天,沈則安坐在副駕上環顧四周,覺得有些壓抑沉悶,然後第二天就把這裡貼上了貼紙,留下了自己的痕跡,“我的座位,裝飾一下怎麼了?”
理直氣壯,不容拒絕。
邵執嘴上說著不好看,卻從來沒有動過撕下的心思。
車子停進車位,他關掉引擎,側身俯下腰。他看著有些泛黃的貼紙,小心翼翼地將貼紙完整撕下,許是在車上停留太久的緣故,上面殘留了許多白膠,難看至極。
他看著手心被撕掉的貼紙,似乎是想到被沈則安發現貼紙撕掉鬧騰的模樣,輕笑了聲,認命地將它們貼了回去。
沈則安去林芝家的這幾天,邵執也減少了回家的頻率,有時候手術做累了就躺在醫院準備的小房間裡將就一晚。
他不太願意回去,家裡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