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沈則安問。
邵執:“你說的是上一次露營還是上一次這樣躺在一起?”
沈則安:“當然是上一次這樣躺在一起了,露營的話我當然知道,好像是我大四結束的那個暑假。”
邵執不假思索:“一年前,搬家的時候你發現原房東的床鋪質量不好,拉我陪你打地鋪。”
被邵執這麼一說,沈則安就想起來了,到新家後他才發現他那張床硬邦邦的,打地鋪將就一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睡得頭昏腦脹渾身痠痛,一起床就去傢俱城看床了。
“那也蠻久了。”沈則安說。
邵執附和地應了一聲。
沈則安搭在腦後的手抽出扯了下邵執肩膀上的那塊布料,“喂,你說我倆到四五十歲的時候還會不會這麼好?”
“感覺到那個年紀,我倆的娛樂專案就要變成釣魚了。”
邵執盯著天空中那顆最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耳畔是沈則安滔滔不絕的幻想。
他恍惚著,腦海中似乎放映著四五十歲的他們結伴釣魚的畫面。
似乎……
也不是很難接受。
“邵執!邵執?”
“小耳朵!”
邵執回過神應了聲,聽見他說:“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有,我們會一直這麼好的。”
沈則安笑著像蛆一樣扭動著睡袋向他靠近,“那當然了,你可是我親選的最好的朋友。”
邵執默言,像是在心裡和自己較勁,不願應下這句話。
“快睡吧。”邵執打斷他的“甜言蜜語”。
沈則安:“你難道不想卡點給我送祝福嗎?”
“太困了,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等日出的時候送。”說完他便將腦袋埋進了睡袋裡,拒絕對話。
沈則安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惱,隨口吐槽了句“有時候也不需要這麼耿直。”便乖乖躺下閉上了眼。
待他的呼吸平緩後,早已閉眼的邵執睜開了雙眸,一雙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中卻顯得尤其透亮,他輕微翻身面朝著沈則安,看著他的睡顏緩緩閉眼。
他夢到了小時候的事,那時候他剛被爺爺接來南城,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沈則安。
那天,天氣很好,沈則安牽著沈維楨的手,滿嘴糖渣。
他牽著爺爺的手,一臉抵觸,聽著雙方家長的介紹,他的手突然被沈則安那隻原本拿著糖葫蘆的手握住,黏糊糊的觸感讓有潔癖的他想把他推開。
他聽見他笑嘻嘻地說:“弟弟,你好漂亮呀~”
頭一次被人這麼誇,且還是和他一般大的小孩,他的臉瞬間紅溫,躲在了邵爺爺的身後。
他聽見沈維楨大笑,蹲下教導某人:“是哥哥哦,還有——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男孩子要誇帥氣。”
他們的相遇,是偶然,也是緣分。
一句話,開啟了他們十幾年的友誼。
邵執睡得很淺,是被沈則安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