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燭星沒喝醉,但也喝了不少,腦子有些暈。
江友之閉著眼睛,似乎已經醉得很厲害了,被遊昀禾扶著。
陳樾主動擔任司機這個位置,先是把江友之和遊昀禾送到了他們家裡,在聽到遊昀禾說“我自己可以”後,陳樾目送兩個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開始驅車回家。
把江友之放在床上,遊昀禾喘著氣,把對方的鞋子和外套脫掉,然後坐在床邊看著閉著眼睛的江友之。就這樣看了兩分鐘,意識到江友之真的睡著了,遊昀禾才開始放心大膽地上手摸著對方的臉頰,從額頭一路順著往下摸到對方的嘴唇。
遊昀禾看著這樣的江友之,眼底滿是溫柔。
過了幾秒,他俯下身,在對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晚安,友之。”
幫對方蓋上被子,又看了一小會兒,遊昀禾才悄悄離開。
門被輕輕關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友之哥的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路上,陳樾忍不住問道。今天晚上對方喝得並不是很多,他曾在上輩子見過江友之喝酒,對方的酒量比周燭星更好,怎麼可能喝了幾杯就喝醉了。
聽到這話,周燭星的視線從車窗上映著的陳樾的影子移到了對方身上,眼神裡帶著笑,“他演的。”
“嗯?”陳樾瞪大了眼睛。
“江友之身邊那個小孩兒,有點奇怪。”周燭星說道,“給我的感覺很像……何昀遊。”
“遊昀禾,何昀遊。”陳樾嘀咕著這兩個名字,“他們兩個連名字都是倒過來的。”
周燭星點了點頭,“他和昀遊相處的時間比我和昀遊相處的時間更長,也比我更瞭解對方。覺得他像一個人,更多是靠一種感覺。連我都能看出來兩個人有些像,友之不可能看不出來。”
“其實我原來不相信什麼有神論,不相信重生之類的事情,但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不得不信。”周燭星繼續說,“說不定,昀遊也重生了,只是換了個殼。”
陳樾“唔”了一聲,點了點頭,但又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小遊不是昀遊哥,只是感覺像,那這是不是就屬於小說裡的替身文學了?”
周燭星笑了笑,搖了搖頭,篤定地說:“友之不會的。一個人就是他本身,即使另一個人再像,也不可能替代。這樣的愛,對誰也不公平。友之他看得很清楚,不會拿遊昀禾當替身,今天晚上假裝喝醉演戲,也是為了試探一下。”
察覺到陳樾對這種東西似乎很感興趣,周燭星揉了揉額頭,繼續說:“b市有個三十多歲的房地産老總,上學的時候有個初戀,後來初戀出國,之後找了個替身,替身和初戀七分相像。養了幾年,最後也沒什麼好結果,那個替身自殺了,初戀早就結婚生子了,那個老總現在還單著。”
“用錢定義的關系怎麼會用愛去衡量呢。”
陳樾抿了抿嘴,猶豫幾秒又問道:“如果哪天我意外離開了,你會不會找替身?”
一輩子太長了,守著一個死去的人又太難了。
曾經這種東西,陳樾想都不會想。愛讓膽小鬼勇敢,愛讓勇敢者膽怯。真正愛上週燭星,陳樾發現自己也會害怕,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就比如現在,他的心裡一個小人說周燭星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呀,另一個小人說為什麼不能愛我一輩子呢。
周燭星看著陳樾,無奈地笑了笑,認真道:“第一,你的身體很健康,也很幸運,所以意外離開這件事以後不要再說了,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呸三聲把它呸走。第二,如果你離開了,我也會去找你的,我會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你孤獨一個人。”
月亮在哪裡,星星就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