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
細雨只持續了一天左右的時間,第二天便沒有再繼續下,一層層濃霧代替了雨水,不過,和下雨也沒什麼區別,同樣讓人有些看不清路。
因為大霧天開車實在危險,就算自己不會因為大霧而阻擋視線,也有可能會因為其他人看不清路而因此被波及。
所以桑竟遙幹脆讓張李劉在總部處理檔案,前往案發現場的路途就由他步行過去。
因為kaa強烈要求他換回自己的真身,否則他是扛不住靈力消散帶來的痛苦的,桑竟遙在kaa離開後,就把身體換回了最開始那一個身體。
還是那樣子,渡奈處理好了一切,包括他的身體,在昏迷過去後,渡奈並沒有放棄他的原身,而是找了個隱蔽的郊區,將他放到柔軟被單上,蓋上被子,一年又一年地,等待著他的蘇醒。
只不過,他沒有在原身身體裡面蘇醒。
但也算是得到了另一種蘇醒的好結果。
對著鏡子把頭發綁到後腦勺,最後將象徵他靈力的紅綢帶綁到腦後兩邊因沒綁好,而垂下來的辮子上,桑竟遙整理了兩下兩邊垂下的紅色綢帶,讓它們看上去盡可能對稱。
桑竟遙抬起手去,擦了擦鏡子裡面自己始終微笑著的唇角。
“還真是像是單純睡了一覺醒來……”
和以往沒什麼不同,早上醒來,渡奈已經早早準備好了一切,包括他需要處理的事件,最後在他準備出門時為他綁上紅色綢帶。
月馥臨早早在落下客廳等待,坐在客廳沙發上,毫不忌諱自己是個客人,更不在意自己已經是個十八歲嬰兒,正在與某十二歲小孩爭奪遊戲機:
“好啦不可以玩了!!我的遊戲!已經全部通關了!要留些遊戲給我玩呀!!!”
倪失藍力氣大的出奇:“你以為那些遊戲都是誰買的?!”
桑竟遙整理了下肩膀上披著的白色外套,抱著手臂下樓,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開口:“現在能跟我說說案件細節了嗎。”
月馥臨回過頭來看他,撇撇嘴,動作十分誇張:“不要啦!到案發現場再跟閣下說好了,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上班……肯定是倪失藍一大早就把我扯起來,還硬要拿著牙刷給我刷牙的原因!!那些牙膏真的是辣死了!”
倪失藍站起來叉著腰:“不用辣點的牙膏你壓根就不會醒來吧?!估計刷著刷著就睡過去了!我現在現在就不是在這而是在堵車的路上了。”
桑竟遙:“……”
雖然動作上一直都在大吵大鬧,但月馥臨還是一邊耍賴一邊站起來,扯了扯因為大動作而有些往後移的圍巾,隨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個相機:
“當然了雖然我現在並不想工作,但昨天倪失藍拍了很多照片,閣下就先看看這些照片吧。”
桑竟遙接過平板,外國進口的相機質感十分好,每一個滑動都十分流暢。
照片也拍得很清晰,桑竟遙略過那些倪失藍不知道怎麼拍來的模糊照片,翻到了第一張有意義的照片。
那是一個屍體,雖然倪失藍拍照技術比不上專業的人,但該有的細節一個都沒有少。
就比如試圖所有牙齒都被剝落,整整齊齊嵌到了指甲裡面,剩餘牙齒則是被塞進屍體口中,看地上那些血沫,應該還有被從背後擊打頭部,進行審訊過。
最重要的還是姿勢,整整齊齊平躺在地,雙手都被人整理到胸口前放著,兩條腿也擺的筆直,屍體整潔。
光是看到的第一眼,這就是民靈事的作風,審訊方式一般由擊打痛覺神經較為敏感的部位為主,並且出於尊重死去靈魂,而不嫌麻煩的去把屍體擺放好。
桑竟遙盯著看了一會,道:“確實像是民靈事的作風,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我沒有安排這樣的任務,我差點就要以為,這就是我們民靈事幹的了。”
月馥臨哄著有些生氣了的倪失藍,聽見他這麼說話,對著他擺擺手:“閣下就別逗我們了,這麼明顯的破綻,閣下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環著倪失藍肩膀,湊過來用手指指了指照片上衣服上遺留的血跡,還有地面上那些血沫:“根據我觀察,閣下民靈事的作風是絕對保持現場整潔,不會出現任何血漬,要出現也是出現在死者嘴裡。”
“而這一個屍體,死的這麼邋遢,真是一看就讓人心裡犯惡心。”
桑竟遙關掉相機,抬起手把鬢角發絲挽到耳後:“也就是說,你知道這不是民靈事所為。”
月馥臨笑著:“是啊,閣下也一直知道吧,但即便是知道,還是縱容著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央求閣下跟我去案發現場呢。”
先前在辦公室裡面的那一段對話,每個人都可以說是對彼此心思心知肚明,桑竟遙一開始就知道月馥臨來意,月馥臨則是透過桑竟遙表情判斷出來,對方並沒有被自己蒙進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