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糾纏,接下來的路走起來就輕松多了,桑竟遙還有心情去一家不知死活,敢在這裡開的麵包店裡買了個肉鬆麵包,拎在手裡也不吃,任由塑膠袋痛擊自己的腿,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來。
走過漫長的一條路,終於在一處拐角,桑竟遙停下來了,側臉看向窄巷裡坐著的孩子。
也不算是窄巷,最多算是一個過道,因為裡面那些屋子屋頂都是破破爛爛的,估計一陣臺風過來,就會直面天空。
他抬腳一步步走過去,精緻亮面作戰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也聽就不是這裡通常能聽見的聲音。
巷子裡頭的孩子聽見聲音,抬頭看來,在看到桑竟遙的臉後,他用著那張充滿血跡的臉平靜說:“你來找我的。”
“但我還不需要誰帶我出去。”
“請給我錢。”
桑竟遙蹲下身去,伸出濕紙巾,擦去不屬於這個孩子的血跡,“嗯……這樣嗎。”
“你要錢,可我覺得你更需要麵包。”
他把右手拎著的塑膠袋往前一放,放到孩子腿邊。
對方沉默地用那一雙紫羅蘭般的眼眸注視著桑竟遙,好一會,他才拿起麵包,咬下一口,細細咀嚼著。
“他在海上,我已經暫時切斷了他的意識,還有帶走他的人,我把他們的精神世界摧毀了。”咀嚼完,孩子開口說,“如果你想說,你還想要審問那些人,那抱歉,我從你的思緒中沒有讀取到這一點。”
“另外,如果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最好趕在他記憶徹底被勾起之前,讓他醒過來。”
枯月抱著肩膀,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來,這孩子技能是關於侵入他人精神世界的。
倒是個好技能,精神崩潰,遠遠比肉體受傷要讓人失去行動力。
人死了,可記憶還在。
桑竟遙撐著臉,耐心地等待他吃完:“感謝,但之後,我還得帶你換掉你身上那一身衣服。”
“我記得你叫……”
“算了,過去的名字留給過去。”
“你就叫,攸樂吧。”
下車之後,知道了攸樂從外國來到國內之前,是一個被各大組織爭著要的[信鴿]之後,枯月覺得桑竟遙真是恐怖如斯。
[信鴿],就如字面意思上的一樣,送信的,而攸樂也不是什麼精神操控類技能,只是單純的能夠將某一句話,某一個資訊,某一個暗示傳入某人精神世界內,由此來,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強大一個人的精神核心,對攸樂都是很輕松的事。
就是這麼個厲害的神童,這麼個不屑於加入民靈事,卻因為邀請人是桑竟遙,而自信地來到國內的人,卻被桑竟遙來了個策劃落魄,導致不得不靠桑竟遙東山再起。
桑竟遙,真是恐怖如斯。
攸樂整理了下連線身上栗色齊膝裙的背帶,又整理了下杏色長襯衫的袖口,一頭紫色短發被桑竟遙借用理發店燙發夾燙了個造型,每一根發絲在陽光下都閃閃發光。
一眼看去,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信鴿]。
枯月看了眼‘他’身上的裙子,又看了眼‘她’那張明明還稚嫩著,卻雌雄難辨的臉:“你是男孩女孩。”
攸樂把袖子整理好,聞言抬起頭:“男女同體,在某種需要‘女童’的場景裡面,我就可以是女孩,在某種需要‘男童’的場景,我就可以是男孩。”
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