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迷迷糊糊地睜眼,桌上安靜擺放著的桂花酥酪映入眼簾。
他盯著看了許久,半晌沒反應過來為什麼會有碗酥酪放在這裡。祝聞祈慢吞吞地坐起來,將酥酪拿過來,舀出一勺,放入口中——
還是那個味道。
致死量的糖霜,大抵是夏天的原因,上面還點綴了幾片薄荷,嚥下去的時候口腔內都會彌漫著一絲清涼。
吃完酥酪後,祝聞祈總算徹底清醒了,他整理了下衣服,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已經有幾人稀稀拉拉地走進來,祝聞祈揚起一貫的笑容,開始挨個招呼到來的人。
林沐同來得還算早,將賀禮遞給婁危:“諾,給你的。”
婁危像執行固定程式一樣開始客氣:“林長老不必……”
林沐同沒好氣地打斷他:“得了,你師父說我敢不帶東西就來,就要半夜把我殿前靈植全部用開水澆死。”
婁危被這話一噎,林沐同趁著婁危宕機,將賀禮塞到他懷裡:“和祝聞祈說一聲我先走了,你記得明日來學堂一趟。”
婁危點點頭,目送著林沐同遠去。
葉知秋後腳也來了,沒說多餘的話,將賀禮往婁危懷裡一塞,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
一上午,婁危陸陸續續收到十幾份賀禮,祝聞祈笑眯眯地全部替他收下。等各類繁雜儀式結束,婁危舉辦完及冠禮後,已經到了晚上。
將所有人送走後,祝聞祈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整個人都頭昏腦漲的:“太累了……”
他喃喃道:“還好也就這一次,還好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已經過了二十歲……”
婁危正在整理今天收到的賀禮,聞言看向祝聞祈的方向:“怎麼了?”
祝聞祈打住碎碎念,從地上爬了起來:“沒事兒,當我沒說。”
賀禮層層堆成了一座小山,大大小小錯落有致,祝聞祈和婁危開始分工拆賀禮。
林沐同送的是一本劍法,葉知秋送的是精進修為的丹藥,掌門一早交給祝聞祈的,則是一張山下的地圖。
祝聞祈解釋道:“掌門說看你這幾年廢寢忘食,用功太過,若是有時間不如去山下逛逛。”
婁危點點頭,並未多言。
所有人的賀禮拆完後,婁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小吉去收拾宴席了,殿內現在只剩下他們二人。
夜色如墨,黯淡月光從窗外灑下。
祝聞祈不用猜就知道婁危在想什麼,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麼了?”
婁危抿唇,半晌才開口:“你的呢?”
祝聞祈明知顧問:“什麼我的?”
他目光澄澈地看向婁危,婁危偏轉目光,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明日還要去學堂,我先走了。”
說著,便要離開。
祝聞祈伸手拉住婁危,另一隻手從拆賀禮時就始終背在身後。
他眼中笑意璀璨,月光在他眼中碎成千萬片,流光溢彩間,彷彿要將人溺斃其中。
“晏濯,意為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這個表字,你可喜歡?”
婁危定定地注視著祝聞祈,心跳忽地錯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