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挑釁的意思,還是讓周圍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夥,這不是公開打葛安的臉嗎?
在學堂裡什麼都要爭第一名,為的就是把婁危這個內門弟子比下去。
結果婁危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葛安倨傲的神情維持不住,面部肌肉稍顯扭曲:“你說什麼?”
那這些日子明裡暗裡的找茬算什麼!
祝聞祈忍不住在心裡給婁危豎了個大拇指——就這個嘲諷爽!
葛安跳腳這會兒婁危已經站在林沐同面前,把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見婁危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葛安氣得面色扭曲,“噔噔噔”上前兩步,怒氣沖沖地在簿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兩人寫的晚,被排在了後面。所以只能坐在椅子上等待別人比完,自己才能上去。
還不等婁危坐下,祝聞祈邊湊在他身邊,頗為好奇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套嘲諷話術?能不能傳授給我?”
婁危頗為詭異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嘲諷話術?”
祝聞祈比劃比劃:“就剛才你問葛安姓什麼這句。”
婁危反問道:“他叫葛安?”
“……”
過了半晌,祝聞祈艱難開口:“你不知道?”
“不知道,”婁危的神情不似作假,“記不住臉。”
合著葛安跳了這麼多天,連名字都沒能被記住。
祝聞祈在心中默默為葛安點蠟,開始觀察臺上的比試。
雖說是來觀察有沒有好苗子的,但祝聞祈並未想過自己還要收徒弟,糊弄婁危這個野路子還好說,若是碰上名門正派出身之士,說不了兩句就得露餡。
所以看了沒多久,祝聞祈眼皮就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困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想一頭栽倒進夢鄉裡。
直到遠處傳來“下一場:婁危,葛安”時,才翛然間清醒過來,一轉頭,發現婁危果真已經不在座位上。
一個是祝聞祈門下唯一的弟子,一個是天賦異稟的日月谷掌門之子,這場比試註定了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原本三三兩兩散落在各處的弟子們此刻小話也不說了,也不去看別人的比試了,全都圍在臺子周圍湊熱鬧,互相下注看誰會獲得這場勝利。
人頭湧動,將臺子上的場景擋了大半,祝聞祈左看右看,忍不住想起身觀望臺內的情形。
“祝長老對自己的弟子頗為上心啊。”
從路上到進來後一直一言不發的葉知秋突然開了口,嚇了祝聞祈一跳。
葉知秋整張臉擋在帷帽下,此刻帷帽正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搖晃。
祝聞祈對這位神秘的葉長老一無所知,他的手不自覺地搭在座椅兩旁的扶手上,回答的頗為謹慎:“畢竟就這一名徒弟,還是要照看一二的。”
話音落下後,葉知秋也沒再回複,只是微一點頭,隨後又轉頭看向臺子中央。
祝聞祈鬆了口氣,趁著葉知秋沒往他這邊看,幹脆站在椅子上瞭望。
葛安緊緊地盯著婁危,手中的劍反射出寒光,語氣陰沉:“請吧,婁師弟。”
不管外界投射來多少目光,婁危始終能做到無動於衷,淡然處之:“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