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祈屏住呼吸,將自己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略微歪頭,好讓自己將對話聽的更清楚些。
婁危聞言只是嗤笑一聲:“執迷不悟?你們也有臉說這種話。”
對面搖了搖頭,語氣當中有些輕蔑:“你若是現在收手,金羽閣還能放你一馬。”
金羽閣?祝聞祈忍不住探出半個身子,看向面面而對的幾人。
仔細看看,對面這幾個壯漢雖然不似那天見到的黑衣人一般訓練有素,但手中拿著的大刀上都刻著眼熟的羽毛圖騰,是金羽閣的人沒錯。
之前不是金羽閣一直追殺婁危嗎?怎麼現在反過來,成了婁危對他們趕盡殺絕?
祝聞祈壓下心中困惑,繼續聽幾人對峙。
“痴心妄想。”婁危似乎不欲再和他們廢話,手腕一轉,匕首反射出冷冷的光。
見狀,對面也不再磨蹭,大喊一聲,直直沖著婁危而來!
祝聞祈一顆心陡然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瞬不眨地看向幾人迅速變幻的身影,手不知不覺摸上腰間,碰到了冰涼的劍鞘。
佩劍自從他穿過來之後就沒用過,掛在腰間一直是個擺設。
他沒用過劍,也沒殺過人。
祝聞祈閉了閉眼,心跳聲震耳欲聾,連帶著手都有點微微發抖。
不遠處的婁危以常人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側身躲過大刀,刀鋒銳利,將他耳邊一縷碎發削了下來。
側身時,婁危舉起匕首,“鐺”地一聲迎上直沖他面門而立的刀刃!
他雙手猛地向下一壓,火星四濺時借力踩上刀刃,如同一隻輕巧的飛鳥瞬間沖到大漢面前,整個人騰空而起,趁著對面沒反應過來雙腿死死纏住大漢的脖頸,借力一絞!
“咔嚓”一聲脆響,被纏住脖頸的大漢瞳孔驟縮,旁邊的人見狀,也顧不上別的,怒喝一聲提著刀沖來,竟是要直接連著大漢一起劈開!
婁危竟是躲也不躲,腿一發力,將大漢和他瞬間對調了位置!另一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大刀已經直直刺入自己同伴的胸膛。
他翻身而下,重新落回地面,同時以所有人都沒看清的速度,手中寒光一閃,那斷了脖子,胸膛被刺的大漢脖頸上瞬間又皮開肉綻,血柱噴湧而出,軟軟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對面之人原本態度還有些鬆散,直到自己的同伴倒地,神情才變得沉重起來,站在不遠處紮著馬步,手中的刀直直對著婁危,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鮮血濺了婁危大半身,血珠順著眼睫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暈開。
“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還能留你們二位一命。”
半晌,婁危開口道。
話音落下,兩個大漢對視一眼,而後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
其中一名轉過頭來,悽然一笑:“你以為金羽閣會放過我們嗎?”
說完,也不管婁危什麼反應,大喝一聲沖了過來!
大刀極長,人還沒到婁危面前,刀尖已經逼近眼前一寸處!婁危眼也未眨,瞬息之間彎下腰,躲過刀鋒攜來的冷意,而後如同鬼魅般剎那間砍下大漢的臂膀!
大刀“當啷”一聲落地,祝聞祈甚至沒看清婁危是怎麼動的,只是眨了下眼,大漢的一隻袖管已經變得空落落。
還沒等他喘息片刻,婁危眼角餘光一閃,迅速舉起手中匕首,“鐺”一聲架住了從側面偷襲的大刀!或許是求生的本能超過了一切,唯一一位還算健全的大漢雙目猩紅,嘶吼一聲後不管不顧地將刀往下壓!
刀鋒相對間擦出火花,婁危向後急退,刀尖和他的距離不斷縮近,手上力道一絲不敢鬆懈,卻也擋不住刀尖急速逼近。
“快來!他要撐不住了!”大漢扭頭,對著失去一條手臂的同伴怒吼。
那大漢才像恍然間反應過來,剩下的一隻手死死捂住還在噴血的肩膀,跌跌撞撞朝著大刀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