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料想的那般,婁危果然停下手中的筆,語氣嘲諷道:“師尊竟有這般好興致,還會在意別人對您的看法。”
……大意了,忘記原主是個瘋子。
祝聞祈大腦瘋狂思考,最後堪堪憋出來一句:“……死在殿裡還要我替你收屍,你但凡有點良知,就別死在這兒。”
聞言,婁危倒是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相當痛快地點頭:“師尊的意思是禁足解除了?”
草,怎麼把他自己繞進去了!
祝聞祈嘴炮不過婁危,幹脆從袖口中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瓶還未啟封過的金創藥,遠遠扔給婁危:“我暫且沒有替你收屍的打算。金瘡藥裡沒毒,自己去試。”
婁危接過金瘡藥,盯著他半晌無言。
祝聞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我幹嘛?有毒就讓我現在渡劫,順便一起把你這個小兔崽子劈了算了。”
修仙之人都會避讖,既然祝聞祈這麼說了,那大機率也沒有在裡面下毒。
看見婁危開啟瓶塞後,祝聞祈總算鬆口氣,怎麼想都覺得刷好感度是一項艱苦卓絕的長期任務。
正常說話婁危會以為他是在陰陽怪氣,陰陽怪氣又不會增加好感度。
就不能出現個什麼英雄救美之類的情節,讓他天神下凡拯救一下婁危?
……算了,就算真有這樣的情節,婁危估計也會以為是他設計的。
外面天色已經全然變黑,一輪弦月高掛在枝頭,透過木窗灑下些許月光。
殿內並未點燈,月色籠罩之下,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是看不清的原因,還是婁危上藥的手法不夠熟練,大半藥都沒能灑對位置,不是灑在地上,就是落在桌幾上,附著在傷口上的藥粉少得可憐。
祝聞祈看了半晌,忍不住開口:“用不用我幫忙?”
婁危聞言停頓片刻,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目光又專注於面前的傷口:“不必。”
脖頸和手背上的傷口上完藥後,婁危掀起衣袖,露出手臂大片大片更加可怖的傷口。
祝聞祈倒吸一口涼氣,不知不覺將眉頭蹙緊。
他分明記得那次給婁危上藥時,還沒有這些傷口。
“誰做的?”
婁危上藥的動作不停,灑藥粉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隨口道:“師尊是在關心我?”
“是在關心你。”
婁危動作一頓,看向祝聞祈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是不是葛安做的?”
聯想到林沐同跟他說的話,祝聞祈猛地站起身來,語速不自覺快了起來:“他這麼做有多久了?”
“葛安背靠日月谷,若無必要,不要去招惹他,但……”
祝聞祈語速越來越快,那句“但你可以來找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婁危打斷。
“你跟蹤我?”婁危放下藥瓶,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