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得巧,剛到陳許宴正在拿著熱毛巾擦臉。
聽到槐澤問他尋藥,陳許宴盯著槐澤滿脖子的吻痕,見是他好好的站在這,表情詫異,狐疑喃喃:“你竟還有這本事。”
隨後就去摸箱子深處的小玉罐藥膏。
聽這話,槐澤皺眉,否定,“不是我,是江舟與幹的。”
這話,激得陳許宴手一抖,藥都拿不穩,隨後滿臉震驚,他破音大問:“什麼?!”
槐澤見他如此他反應,像看傻子一樣看他,“江舟與唬他失手了,我的錯,江舟與也是一時氣急,下手忘了輕重。”
聽完槐澤的話,陳許宴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想錯了,尷尬清了清嗓子,手拐了個彎,拿到架子上正經的藥膏,遞給槐澤。
“原是這樣,你們小孩打鬧,也要注意分寸。”陳許宴順當囑咐句。
槐澤悶悶嗯了聲,拿著藥就要走。
忽地陳許宴又喚住他,問道:“槐澤大人今怎如此低沉,可是遇到什麼事了?告訴師叔,說不定我能給你指個法子。”
本不想理會,但酒香縈入鼻尖。陳許宴開了壺清酒,望槐澤眼前掂了掂,壺中酒水晃蕩,“如何?”
沉默片刻,槐澤還是接過酒壺,灌下大口酒,擦下唇角的水漬後丟下四個字:“不知心意。”
陳許宴沉默片刻,想起清丞轟轟烈烈的示愛,便明白了是誰不知心意。
指節敲打桌子,陳許宴引導式問道:“不知什麼心意?”
酒絲滑入喉,真言暢快吐出,酒未入腸槐澤卻帶著醉意:“不知心意可為愛意?”
酒空半壺,陳許宴默不作聲把酒壺順走,放起來,盯著槐澤清明且略帶不滿的眼神,直白粗魯的說:“你想和他上床嗎?”
此話如平湖砸石,砸得槐澤內心波濤洶湧,臉上爬紅,磕磕巴巴道:“問……問這幹嘛?”
陳許宴平靜追問:“你想和我上嗎?”
心如止水,胃裡反胃,槐澤:“惡心。”
陳許宴:“那江舟與和淞洄?”
槐澤:“饒了我。”
陳許宴挑眉示意,輕笑,“懂了吧?你自小敏感到別人碰你不得,這會都想上了,還講師徒情呢?少年,你早動心了。”
槐澤的愛意如溪水,無聲無息間潤入地底,隱晦到魚與水都未曾察覺。
如針紮氣球,膨聲後氣球炸得七零八碎,裡頭的愁惑迅速消去……
少年心意得以確實,槐澤情緒肉眼可見的波動,用喜上眉梢頗為恰當。
他近是急不可耐的與陳許宴告別,馬不停蹄的要向另一人告知心意。
“藥膏!”陳許宴對著縮成點的白影追喊,但徒勞,於是他幹脆格外進屋就能看見的架子。
想了想還是摸出深櫃裡的藥瓶,並排放在旁邊。
“應是會用到。”
明是日上陽烈,屋裡卻意外陰暗。屋子裡一片混亂,地上到處都是衣服布料。
槐澤有些意外,蹲下撿起衣服卻發現,地上的衣服,全是他的……
丟的,爛的,不合身的,穿厭的……
都是他的。
“清丞?”槐澤稍稍壓下心裡的驚訝,先將人喚出來。
無人回應。
他步步往裡走,踏在人心上,槐澤走到木櫃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