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把人惹哭了,槐澤也很意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做的有些過火了,他連忙上前把清丞抱在懷裡,搖著晃著語無倫次得哄著小孩:“別哭別哭,師傅不嚇你了,不會逐出師門的。三樓雖然是禁地,也就是放了些江湖情愛的書籍,是師兄特地給我禁的,不讓我看而已。咱不去,咱不去,你也別哭了。”
怎麼說,從小到大,槐澤都是黎山裡的霸王,黎山裡所有人都拿他沒辦法,就算惹人生氣了不過是事後槐澤甜言蜜語哄幾句話的事。所以說到底,黎山沒人能治得了槐澤。
現在來了個清丞,槐澤一逗一惹他就哭,他一哭槐澤就沒辦法了。槐澤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師兄師叔就算被他惹得再氣,也只會想方設法的讓槐澤哭。遇到清丞這種情況,還真打得槐澤手足無措,每次他只能使出十八般才藝,把清丞哄得平靜下來。
不然,作為師傅把徒弟惹哭,這成何體統,他槐澤那微乎其微的臉面還要不要了?讓陳許宴,江舟與知道了不曉得要抓著這個把柄嘲笑他多少次。
好在哄了一會,清丞的嘴唇終於恢複了血色,小孩由放聲痛哭變成了小聲抽泣,真不容易。
……
等清丞終於緩和過來時已經是深夜了,槐澤放縱清丞隨便在樓裡閑晃,自己又鑽到書堆裡尋書去了。
清丞本提議出他來幫師傅一起尋找,抵不過槐澤百般拒絕只能在書架旁隨便看看。只不過他心裡依舊忌憚著槐澤的話,堅決不往樓上走,即使是二樓也不願去踏足一步。
很快清丞發現有一處書架,書籍外面連名字都沒有,全都是古怪的花紋。開啟之後,迷迷糊糊的就是看不清字,好像中間隔著一層迷霧一樣,叫人難以看清。
他拿著書問槐澤這是什麼?
槐澤埋在書海裡,只抬頭看一眼,便了然道:“哦,是閣裡最珍貴的藏書,外面拿法咒蓋過,所以看不清裡面的字。來,你直接扔過來,我給你解開看看。”
這回輪到清丞猶豫了,他不知道如此珍貴的書自己有沒有資格看。
“愣著幹啥,扔過來。”但又聽到師傅催促的話,他鬼使神差就將手中的書丟擲去了。
槐澤穩穩接住書籍,手上在書本上放虛空比劃兩下,唸了個破字,就隨手將書拋給清丞了。
繞的清丞來不及反應,忙忙向前接住,才使書不至於掉在地上。
他珍重的拿著書籍,開啟一看。
並不是什麼絕世劍法,更不是什麼仙丹妙藥。
這明明就是一本,菜譜。
……
第一頁,第二頁……就算翻到最後一頁這也是菜譜。
槐澤見徒弟看的投入,不自覺自豪的說:“這些書可是我們廢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而且已經經過你舟與師叔親自下廚,師傅我親口鑒定,都是絕世美味。你看完可要放好了,走之前我再加固一遍,省的被哪些惡人偷了去,毀了我們的心血。”
清丞雖然無語,但也只能抽抽嘴角,道一聲好。
不過,既然師傅喜歡,清丞看著書神色又變得認真,既然師傅喜歡,那他也要學著給師傅做。於是清丞便開始較真記下書中做菜的步驟,一頁一頁逐字珍讀。
……
當刻苦學習的清丞終於記完整本菜譜,從書海裡脫離的時候,他抬頭就看見了槐澤靠在書海裡,似乎是睡著了。
他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軀,又看了看槐澤。悄悄地跨過地上一本本攤開的書籍,拿去槐澤手中還在看的,靜靜的鑽靠在他懷裡。
燭火緩緩燃燒,耗盡了最後滴蠟油,最終撲滅。高高的書閣,唯有月光透進,讓人看的清身旁。清丞靜靜的趴在槐澤身旁,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感受著從衣袍裡透出的屬於人的體溫。
不同於流浪時坐在火堆旁,那時炙熱烤人焦躁不安的,因為周圍可能會出現任何意想不到的兇獸會襲擊他。
這是不一樣的,跳動的心髒,平靜的呼吸聲,清丞第一次身旁有這麼一個鮮活的願意展露脆弱的活生生的人。他學著小貓,將自己縮成一團,好讓能讓整個身體鑽進師傅的庇佑中。他幾乎是貪婪的感受著這每分每秒的幸福,以至於不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