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他面前死去的村民,都不自覺的將怨氣灑在他身上……
憑什麼你個沒人要的臭乞丐能活!
你看見我兒被鬼吃了,為什麼不救!!!
你才是最該被鬼吃的!!!
腦海中的話語又響起來了,清丞頭痛,忍不住抱著頭倒在地上來回打滾,小孩疼的眼淚不知覺的嘩嘩流下,混著地上的泥土,沾在衣服上,臉上,頭發上,一時間又給自己弄成曾經的,本就該如此的髒兮兮的模樣。
……
“師叔能救嗎?”槐澤忍者對鬼物的厭惡,問江舟與。
“師叔說即使師傅出手,都難以留住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打破了槐澤心中僅剩的念想。
“你也別想著拿隨便去魔界要魂了,他的半魂是被小鬼分食的,小鬼早就被一把火燒得渣都不剩了,魂肯定是找不回來了。”說到這,江舟與頓了頓,“他雖體制特殊,但他本就是凡人,還是個屁大的小孩,半魂加怨氣要麼活不了多久,要麼魔化成鬼。”
“總之,目前為止,他算是個隱患。”
“我不可能殺了他的,陳許宴說過這世上沒有治不好的病,大不了我自己找。”剛才清丞跑的時候臉色很差,加上黎山本就人煙稀少,跑到偏僻地一時半會也難找。
槐澤先如此不像跟江舟與再聊下去了,他心中急切,邁開步子打算找人去。
但依舊被江舟與攔下,“你想好再走,他到底何歸何從。”
“他不能離開黎山。”槐澤認真的看向師兄。
“長居黎山需要身份,否則師傅不喜。”
“收他為徒。”
“師傅早就不再收徒。”
“我收他為徒。”
……
清丞再次醒來對著陌生的天花板,愣愣發呆。
他這是已經被送人了嗎?
意識到此,他神色一暗,心理自暴自棄的想:他果真是沒人要。
這時有人開門進來了,清丞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才看清了那人。
槐澤手裡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東西走進來了,見人醒了,就直接把碗放他手上,說道:“你醒了,把藥趁熱喝了,喊聲師傅以後你就能住在這了。”
槐澤身後緊緊跟著江舟與,比較與槐澤和善的目光,江舟與看起來對他是滿臉不爽。
“師傅?”清丞不明所以,抱著碗,看著眼前人鼓勵的神色,一股氣就把藥湯全灌下去了。
又苦又澀又酸又鹹,世上應該沒有比他更難喝的東西了。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師傅了,小清丞可好?”槐澤愉悅的在他耳邊輕聲道。
小清丞自覺忽略了江舟與不耐煩的一聲嘖,眼角的淚水又流下,不知是被苦的,還是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