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與白他一眼,但手上還是不知從哪摸出塊包裹完整的酥糖,他丟過去。
糖塊在空中劃出道簡短的拋物線,槐澤準準接住,單手撇開包裝,甜味跑出來。
懷裡的小孩聞到味猛抬頭,碰上槐澤的視線後趕緊躲開,但還是忍不住偷瞥他手中的東西。
槐澤故意把糖湊在他眼前,伸出另一隻手張開手掌放在他眼前,捏著聲音盡量夾出男的聽了都能泛起母愛的槐澤自認為非常溫柔的聲音對他說:“你把手放在我的手掌上,我就把這顆糖給你,好不好?”
那小孩聽到聲音,嚇得打個寒顫,躲在槐澤懷裡迅速打量四周,尋找聲音來源。但身後胸口的震動提示他,聲音確實是從眼前人發出的,他再三確認後,瞪大眼睛盯著槐澤的嘴。
“好,嗎?”夾得有些過於用力了有些扯著嗓子,好字直接飆高破音。咳咳咳,槐澤使勁清嗓子,試圖拯救下剛委以重任的聲帶。
小孩即使害怕但看著那塊不知道什麼但香得讓他直咽口水的小方塊,還是小心翼翼地帶著試探一樣,雙手緩緩放在槐澤手心上,隨後眼巴巴看著槐澤。
本來只想拿一隻手的槐澤:?
心中升起無奈的笑意,他把糖塊湊到小孩嘴邊,小孩疑惑的看向他。
“張嘴。”槐澤嘴角的弧度自剛揚起來後就沒再下去。
小孩愣生生的張嘴,槐澤食指一推將糖塊推進他嘴裡。而後拉過小孩的手,展開放在眼前,嘴角的笑意慢慢褪去。
指腹,手掌,到脈搏,槐澤眼裡逐漸泛起冷意。
但身下的小孩完全沒有察覺,他正因為吃到從未吃過的,如此滋味的,能讓肚子裡充滿暖流的東西,喜悅不已。甚至自己都沒發覺的,整個人完完全全靠在槐澤懷裡,把重量安心的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完全沒注意到危險悄然靠近。
……
槐澤把住小乞丐的脈搏,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笑意,但笑得不帶一絲溫度,莫名叫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往小乞丐身體裡注入了些靈力。
一旁的江舟與眉頭緊皺,正要往前去詢問情況,卻被槐澤一個眼神暗示後退。他雖然不知為何,但依舊撤出一步,緊緊盯著兩人方向。
小乞丐則是感覺手腕處好像突然鑽進什麼東西,不疼不癢,但脹鼓鼓的,讓人難以忽視。
下一秒那東西突然順著他胳膊竄動,小乞丐來不及反應,心口就跟被蟲子啃下塊肉一樣攥痛,同時胃裡不斷抽搐收縮,他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一灘黑乎乎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睜眼就又是天旋地轉……
他被扔出去了。
槐澤看見酒桶裡有活人時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在此之前村裡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鬼物都進來了,殺傷死亡肯定少不了。
這小孩就算鑽進酒桶裡,也會聽見、看見。既然如此肯定會恐懼,心慌…
越強烈,越容易被發現,怎可能會在槐澤輕輕一敲就碎成渣渣的桶裡安然無恙。
所以有極大機率就是鬼物剛發現他的時候,槐澤他們正好趕來,那邪祟見勝算小幹脆躲在小孩體內,暫避風險。
所以幹脆就先讓小孩放鬆警惕,抓到手注靈催鬼。
見邪祟被吐出來的瞬間,槐澤拎住就將小孩丟給江舟與,反手拔出木劍抵住。
果然那邪物發覺暴露了,趁亂直接沖向前突臉,但卻被把平平無奇的木劍擋住。
它不甘心,身上不斷湧現出縷縷黑霧伸向遠處村民的屍體,黑霧沾上血氣變得暗紅,空氣中逐漸升起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絲絲縷縷回到邪祟身上,一坨坨的不知道是碎肉塊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木劍與邪物的接觸處也滲進紅色,慢慢的參進整個劍面,跟著槐澤聽見聲微小的咔嚓聲,他暗叫不好。
木劍終究頂不住壓力,瞬間被碾成粉末,散落一地。
邪祟猖笑著撲到槐澤身上……
它還沒碰到槐澤衣角,下一瞬就被一道強烈的白光彈開,重重砸在牆壁上,身上聚來的霧氣散得幹淨。
……
而這一切也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其他人視線裡就只能看見槐澤身上突然迸出一道白光。
槐澤身上有很多保命法器,師傅師叔師兄甚至師公都在他身上施過,所以這會他也不確定是哪個發揮了作用,但那現在並不重要……
他隨手扔掉手中的劍把,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牆壁上沒死透還在蠕動的鬼物,看它還要耍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