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不用補充槐澤就能猜到,這趕鴨子上架的作風很有萬師派的特色。
微風吹啊吹,吹的花搖草動,顫動心絃。
“天色尚早,各位尋過住處了嗎?”手指不經意的掠走草莖擺動纏繞,槐澤不經意道。
“尚無。”負責此事的梅千書忙回道。
“剛好,我識一故友有些許空房。眾人不嫌棄可與我同去。”槐澤心情頗好,彈開指尖草莖,大步向前邁去。
清丞不吱聲,眼神跟著槐澤逗草的手動,步子也隨著槐澤走了。
目睹全程的梅千書也是難言,只好輕咳一聲,提醒還在發愣的林青青跟上。
槐澤開頭,清丞錯步並肩,眾人在後跟上。
腳步踏在青石磚上,但未碰出較大聲響。過短橋,聽流水,稀裡糊塗跟著走的淮流兒看著其樂融融的眾人心裡只有一個問題:
他師傅槐澤在石橋莊哪來的故人?
走入長街,槐澤先是拎了袋桂香糕,又是提了壺門攤清酒,嘴裡叼著半張千張餅,另一張還在清丞手裡。
剛開始槐澤自己遞了銅板給老闆,可一旁的清丞不由分說搶先他伸到老闆面前,臉色冷的跟要掀了鋪子的惡霸樣。
嚇得老闆哆哆嗦嗦的接過也不敢細數,生怕眼前人一個不滿意自己小命不保。
……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清丞對外還是這樣。
這小孩,舟江與也不讓他改改。
在老闆害怕的目光下,槐澤索性收回銅板。
瞅見喜歡的就挑著拿,另旁清丞自會跟著付錢。
槐澤帶著笑瞧著清丞低眸數銀兩,透著細長的睫毛窺見清丞認真的眸神,他不由憶起舊事。
當初在萬師歷練接任務,剛巧帶著清丞路過街間巷坊,槐澤興致上頭想買些俗事稀罕物,轉角就看到支玉笛,雕琢細膩、晶瑩剔透,鳥獸栩栩如生。
槐澤一眼就喜歡上了,拿著笛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可他和舟江與都沒有帶錢的習慣,槐澤再喜歡也只能作罷。
不過巷坊繁華錦榮,各種好玩趣事讓人眼目繚亂,玉笛的事槐澤很快就拋擲腦後。
當天深夜,勞累一天的槐澤卻睡不著,懶懶的躺在落間宅的玉樹頭賞明月,餘光瞥見小小的清丞隱著身影朝他房間摸去。
槐澤懶得動,垂眸靜靜的看著。
只見小小身影緊張兮兮的穿過走廊,到門口鬆了口氣,隨機小心翼翼的把懷裡抱著的東西放下,生怕産生半點聲響。
“賊娃子般”,槐澤不禁笑喃。
只見清丞所感應般抬頭往他的方向一望,槐澤也不躲大膽與他對視,少年認真的深眸映入眼簾。
一瞬間,萬物屏息,唯心髒獨跳。
可惜玉樹枝繁葉茂,從下看唯有綠芽寬葉。
稍看片息,清丞便收回視線,攏起衣擺悄悄退出庭院。
瞧著清丞走去,槐澤的睡意竟悠然襲來,在枝杈上翻身籠著明月,悠悠睡去。
日上三竿,槐澤才拖著乏力回房,迷糊間碰到物件,抱起一看:是在街坊間看上的玉笛。
後來啊,唯有小清丞養成了隨身帶錢的習慣,槐澤瞧見啥只顧拿,清丞自會跟上付錢。
結果是,他只要有錢就扔給清丞,要錢也找清丞,硬生生給自己活成小媳婦,還沒少遭舟江與笑話。
少年認真的眸色,隔著時間相重。記憶詫然間重疊,仿若昨日。
但卻是走了十幾年光陰,久到槐澤都記得隨身帶錢,短到清丞仍習慣給他付錢。
路過餐點,籠包冒著白煙,飄著陣陣濃香。
槐澤提一屜包子,拿個給清丞,其餘的都給淮流兒。
早時,流兒還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