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的手懸在半空,指尖沾著柳珩軒發梢的冷汗。
監護儀的藍光裡,他忽然扯斷氧氣管,幹裂的唇扯出笑紋:”是父親...先當了逃兵。”
心電圖的波紋突然暴起,他枯瘦的食指蘸著嘔吐物,在兒子肩頭畫出歪扭的柳家祖徽:”軒兒你看...”
監護儀發出長鳴的瞬間,和田玉中的雷擊木屑突然浮空,拼出半片殘缺的八卦陣——正是當年他給兒子設計的平安鎖圖案。
溫斯然的尾巴尖突然纏住蕭鷙邢腕錶,將人拽近半寸:”貔貅吞財不吞親,這老頭倒捨得。”
獻祭自身精血喂養法器保平安,卻使傳家的法器沾上煞氣。
他指尖劃過柳父胸口的灰燼,蕭鷙邢掌心的硃砂順勢印上他尾椎骨。
”聖君慎言。” 蕭鷙邢握著他尾巴輕輕晃動,力道不輕不重的揉捏。
柳父也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何必苛責。
溫斯然耳尖擦過他緊繃的下頜線:”假正經...”尾音被突然通電的銅線震顫吞沒。
柳父咳嗽的瞬間,蕭鷙邢左手結印按在老人天靈蓋,右手卻托住溫斯然後腰防止他跌落儀器臺。
他掌心的靈力順著經脈蔓延,在柳父胸口凝成金色漩渦。
功德之力倒灌而入,洗刷著柳父背負孽債。
飛旋的藝人契約突然自燃,灰燼裡浮出無數光影:
被奪運的女星正在山區教室教古詩。
本該破産的對家創始人在福利院給孩子們喂飯。
柳珩軒簽完黑合同的深夜,曾匿名支付過無數白血病患兒的手術費。
流失的功德突然加倍回流,原是柳家祖輩這幾百年來所行善事的回饋。
”閉眼。”蕭鷙邢捂住溫斯然紅瞳的剎那,金光如瀑。
”功德債...”他攬緊被金光包裹的溫斯然,”從來都是活人算不清的。”
監護儀狂暴的雜音突然變得規律,溫斯然鼻尖蹭過他襯衫下隱隱浮動的金光:”功德反哺的滋味如何?”
”不及聖君尾尖香甜。”蕭鷙邢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彈進溫斯然微張的唇縫,”勞煩聖君大人分他半口妖丹清氣。”
小祖宗妖力早已透支,唯有他的精血能使小然快速恢複。
溫斯然踹向他的膝蓋被銅線纏住,妖力卻順著導線注入柳父心脈。
蕭鷙邢低笑著抹去他唇角血漬,在柳珩軒叩首的悶響裡,將人困在胸膛與監護儀之間:”救命之恩,聖君要何報酬?”
柳父眼皮顫動時,溫斯然的尾巴正絞著蕭鷙邢的皮帶扣:”本尊要柳家祠堂...”
他驟然翻身將人抵在醫用屏風上,白簾被壓出糾纏的褶皺,”...那尊青銅貔貅藏著的雷擊木。”
蕭鷙邢掌紋烙在他腰窩,低笑震動胸腔:”蕭某竟不知,聖君有收藏古董的雅興。”
拇指蹭過溫斯然頸側跳動的血管,”不如說說,是看中木料包漿...”
指尖探入襯衫下擺,”...還是雕工曲線?”
小祖宗不過是看他沒趁手的法器罷了..
卻不知他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最是撩人..
”要你管!”他咬住蕭鷙邢喉結,奶兇奶氣的威脅:”本尊討來磨牙!你敢違逆本尊?”
蕭鷙邢旋身將人圈入懷中,隨手擲出幾張隔絕符:”寶貝兒,我們可以全都要..”
他低頭摩挲著朱唇:”不過是多耗損些功德,那貔貅卻能給你補充些本源能量,不可浪費..”
未盡的話語消失在相貼的唇齒間,徒留滿室曖昧的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