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有些懵,眨了眨眼。
他自然對朱斌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一無所知,也沒將這個動作視為示好,愣了一兩秒,繼續收拾自己的床鋪。
兩人關系也並沒有那麼水火不容,但在宿舍裡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幾天後,李思賢和康德偉兩人去軍訓。
南晴因身體原因並沒參加,朱斌也因為不想在烈日底下曬得像個黑炭而打了請假條,宿舍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宿舍裡的沉默堪稱死寂,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所打破。
“喂,哥哥。”
南晴放下了手裡的論文資料,彎起眼,走到了宿舍的陽臺上,“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呀?你現在在忙嗎?”
喻逐雲因這一年才做過耳蝸植入手術,跟南晴一樣並沒有參加今年的軍訓。他趁著這段時間,正在跟工作室一起重整旗鼓,繼續推進專案。
忙這些當然很累,但只要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喻逐雲胸口的鬱結之氣就散了大半。
“不忙,我不是開學了嗎,現在挺閑的,天天跟在覃偉後面畫畫,”喻逐雲撒了個小謊,黑沉的瞳孔反襯著些許暖黃的光,
“你呢,跟舍友相處的怎麼樣?他們有沒有人欺負你?”
南晴想到朱斌,猶豫了片刻:“……都還挺好的。”
喻逐雲聽出了南晴話中的遲疑,微微皺起眉:“‘挺好’?”
“嗯……”
南晴小小糾結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把跟朱斌在同一個寢室的事情跟他說了。
畢竟朱斌是跟喻思運親近的人,不管喻逐雲介不介意,南晴都覺得他有知情的權利。
喻逐雲聽完,果然臉色微沉:“你現在跟他上下鋪嗎?”
南晴抿抿唇:“是呀。剛剛開學,輔導員也不會同意立刻就換寢室的。”
“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沒有喻思運那麼壞,但是你放心哦,我還是沒有跟他多說些什麼,”南晴很是小心翼翼,“我怕他萬一知道我們的關系,告訴喻思運……”
到時候對喻逐雲産生什麼不太好的影響就糟糕了。
“我不怕他告訴喻思運,”喻逐雲垂下眼,眉眼間多了幾分焦躁,“我怕他在背地裡對你動什麼手腳。”
喻逐雲的這一聲有些大,且人對熟悉的名字是極敏感的。
盡管隔著一段距離,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朱斌還是根據只言片語猜到了什麼,身體僵硬了兩秒。
後來南晴又跟喻逐雲說了些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起身出了寢室。
等傍晚軍訓結束,他才跟李思賢和康德偉一塊回來,並且跟南晴睡在斜對角的康德偉換了個床位。
輔導員的確不同意在開學剛剛幾天的時候換宿舍,這已經是他能力範圍之內最大的讓步了。
南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微微垂下了眼。
軍訓結束之後,大學的生活漸漸步入了正軌。
在考上大學之前,高中老師一般都會用“等你們考上大學就輕鬆了”這種話來鼓勵學生,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考上大學並不意味著可以鬆懈,反而面臨著更多的挑戰,要學習更多的專業知識。尤其是南晴這種理工科專業。他們所要接觸到的知識比起以往要更加專一且深奧,從早上八點到晚上晚自習,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除了理論課,還有許多實驗課。無機化學、有機化學,全部都得做。
南晴他們學校跟別的學校還不太一樣,進度比較快,而且學的知識並不完全依照考綱來決定。如果學生的知識掌握紮實、經過老師的檢驗,在大一大二的時候就可以申請一起去實驗室。
開學兩個多月,南晴他們班裡的幾個尖子生一起去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