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說是小雪嗎?這雪怎麼越下越大了?這破天氣真是要把人給凍死……”
南晴愣住了。
抱著膝上型電腦工作的覃偉匆匆地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也跟他露出了同款疑惑:“嗯?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的?喻逐雲呢?”
那老師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你不是說今天中午給他放個假嗎?他聽說以後就先走了,不知道幹啥去了,應該下午就會回來吧。誒?這位是……”
聽完事情原委,那老師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怪我怪我,我就只跟他說了,中午放假沒提他還有個朋友過來了,要不我現在趕快給他發資訊……”
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了下來,南晴笑了笑:“沒關系,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他相信喻逐雲一定是有要做的事才會暫時離開,他不介意,也願意等。
況且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喻逐雲等他。
首都的雪漸漸落大,地面變得銀白。
出入寫字樓的人漸漸變少了,淩亂的腳印也被及踝的雪覆蓋。
天色早早暗了下來,汽車堵成長龍,地鐵站裡也人滿為患。道路兩側的行人紛紛,有人高興地拿出手機拍外面的雪景,有人打電話怨聲載道,還有幾個提前放學的小孩,激動尖叫著打起了雪仗。
喻逐雲的世界裡一片安靜,他默不作聲地路過人群,攏了攏滾燙的領口,進了寫字樓內。
往日總是掛著營業微笑的前臺小姐今天見到他時,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下,笑容更深。
他略有些奇怪,卻沒太在意,乘坐電梯到了六樓的畫室。
覃偉見他回來了,下意識地站起身,舉起手裡的平板噼噼啪啪地打了幾下,那上面立刻彈出來一行大字:【回來了?有驚喜給你!】
驚喜?
能有什麼驚喜,以覃胖子的尿性,給他多佈置兩張作業也叫驚喜。
喻逐雲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肩頭的雪花隨著溫度的升高而融化,他隨手撣了撣,絲毫沒注意到覃偉的挽留,自然而然的往自己的畫室裡走。
“哎!喻逐雲!”
覃偉明明知道他聽不見,卻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看向了會客廳。
那兒的少年不安地動了一下。
下一刻,彷彿心電感應一般,本該與之擦肩而過的喻逐雲猛地頓住。
他扭過頭,視線牢牢地鎖定在會客廳。著了魔似的,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麼,一步一步的向那裡走去。
喻逐雲緩緩攥緊了拳,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出聲,那道熟悉的人影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一直到在沙發前蹲下,真真切切地看見睡得連小臉蛋都紅撲撲的少年時,他才張了張嘴,心頭後知後覺地襲來一陣狂喜。
是真的,不是夢。
南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許趕了一天的路太累。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了喻逐雲黑沉的瞳孔。
“……你回來啦。”
剛從睡夢中清醒的少年還帶著些許鼻音,雪白粉嫩的小臉印上幾道痕跡,柔軟的黑發也睡亂了,即使這樣也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最甜最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