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和王娜判決的事,既然能從江熹那傳到自己這裡來,喻逐雲肯定也知道了。
原先幾乎瘋狂到想要殺掉他們的青年,卻沒有在這段時間的聊天裡表現出來半分不好的情緒。他好像對此一無所知,每天都在瘋狂地畫畫,追趕考試進度。
然而這年的視訊通話功能才剛剛出現沒多久,打影片很卡,南晴家的無線網也不好,非常不方便。所以兩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文字聊天。
南晴突然有點擔心,也許喻逐雲並沒有表面這麼平靜和正常。
而且,他現在的耳朵好一些了嗎?
一旦這個念頭出現,接下來的時間就會變得坐立難安起來。
宜城的冬天總是來得又晚又猛,這會的氣溫雖降低至零下,卻沒有下雪。
在藝術節前兩天,南晴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要一個人去首都,找喻逐雲。
為此,他甚至還第一次對老師撒謊,跟姜泰德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想連著藝術節請幾天假。
姜泰德當然不會懷疑他,幾乎立刻就同意了,還囑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顧身體。
然而顧梅芳那裡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南晴也知道獨自一人出遠門會讓家人很擔心,所以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的目的地。
女人的神色變了變,過了好一會,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同意了。
“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窮家富路,多帶點錢出去,到哪兒都有底氣。”
她又想給南晴塞錢,南晴沒收。
早餐店的確快拆遷了,但錢還沒撥下來。倒是南晴自己,前段時間的獎學金一分都沒亂花,全部都攢在手裡,在這會兒已經有了小六位數,這筆錢在這年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收拾好一身換洗衣物,沒敢再坐飛機,買了去首都的軟臥。
晚上從宜城上車,第二天一早醒來就能到首都。
陌生的床和陌生的車廂,窗外也是陌生的景色。濃鬱的黑夜將一切都吞噬,等天光漸漸亮起來,南晴才驚訝地發現,首都竟然已經下了小雪。
與此同時,喻逐雲的訊息從螢幕上彈了出來。青年每天醒得很早,睡得很晚,第一件事和最後一件事都是給他發訊息。
【早,寶貝。】
入目一片紛紛揚揚的雪花,悅耳的到站提示音響起。南晴混在人群裡出了站,拎著自己又小又輕的一點行李,開啟了手機。
他抿起唇,有些開心。剛打算給喻逐雲一個驚喜,就見螢幕又一閃,那頭的訊息發來。
【今天我這裡下了小雪,老師帶我去寫生,一上午大概都要在外面趕路,不在畫室。】
【宜城刮大風,你在家要注意防寒保暖,不要著涼,不要吹風。】
南晴抱著手機呆住了。
喻逐雲一早上都要去外面寫生?
原本打算第一時間見到他的計劃泡了湯,南晴滿臉糾結地在火車站等了一會,最終打了車,準備去喻逐雲一直在學習的私人畫室。
那兒的學生就幾個,但老師各個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加起來比學生還要多,通常都是多對一輔導,偶爾會在畫作業時小班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