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他的眼睫彎彎,柔軟的唇瓣提起,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喻逐雲的手心。
喻逐雲又癢又軟,剋制地收回了手。把放在床邊的那條新的紅繩玉佩拿了出來,一點點塞給南晴。
“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地出來,”喻逐雲咬住腮軟肉,哪怕南晴從手術室裡出來以後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也好,“你說什麼我都聽。”
他眼神認真,不似玩笑。把南晴給他求的、自己給南晴求的紅繩,全都放到南晴手邊。
他這人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命硬,命賤,打不死。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被養父母虐待毆打苛刻飲食,聾了一隻耳朵,也能在寒天臘月裡逃亡三天三夜。
他可以把命分給南晴。
這樣他們活,一塊死。
南晴笑了笑,很快就沒了力氣。
他抽完血、做了心電圖等等檢查就開始禁食禁水。週一上午就進了手術室。
他的情況比較複雜,最終還是需要開胸手術。從外地趕來的專家到醫院會診,謹慎判斷,保守估計需要持續四到五個小時。
開胸手術並不是鋸開肋骨,而是兩邊肋骨在中間彙合的骨板,胸骨,切一道十幾公分的口子。
過程中會用到手術刀,電刀,甚至電鋸。像木匠鋸木材那樣。血液無可避免地流,需要用骨蠟止住,方便進一步切開心包。
這不是像割闌尾那樣簡單的小手術,很傷元氣。做完的三個月,甚至一兩年裡,都會處於虛弱的狀態。
手術最終持續了六個小時。
醫生宣佈手術成功。
南濤成和顧梅芳難掩激動,顧嘉禾更是泣不成聲。一直安安靜靜的喻逐雲像個雕塑一樣站在原地,終於閉了閉眼。
他一夜未睡,等到週二上午,南晴才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由家屬準備的胸帶固定胸骨。
喻逐雲直到南濤成他們所有人都進去探視完,才有資格進去,默默地蹲在病床旁。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睡的南晴才動了動眼睫,醒了。
蒼白病弱的少年睜開眼,渾身還不能動。
喻逐雲的眼眶通紅,低頭用唇吻了吻南晴的指尖。下一刻那指尖便動了動,似乎想表達什麼內容。
喻逐雲止住他:“乖,現在最好不要說太多話,閉眼再睡一會兒。”
南晴張了張唇,蹙著眉。
他的指尖在空中劃了劃,漸漸拼成了一個字。
“喜”。
晴天白雲,碧空如洗。
喻逐雲怔住,用自己的掌心托住他。南晴拼盡全力,一鼓作氣地將剩下的寫了出來。
“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