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暫時還不想看見他,他便也不在南晴面前討嫌,安安靜靜地給他準備好早午飯,陪他考完第二場理論考試。
這次決賽的難度拔得太高,不少學生心態崩了,尚且還保持著理智的已經是少數,像南晴這種寫著寫著突然很開心的,純屬是異類。
然而不管有多難,考試也好,事情也好,總歸是要過去的。
十七號時,主辦方安排老師批改試卷,學生和家長們則由老師帶隊去首都大學參觀。
天氣炎熱暴曬。大巴車只把他們送到學校門口,剩下的一大段路全都要他們自己走。
首大的老師以手搭涼棚,忍著燥熱,一邊走一邊給大家介紹這是哪一棟樓、用途是什麼、樓的歷史,曾經有哪些名人在這裡生活過……
眾人大汗淋漓,光是跟在老師後面走就已經畫了全部的運氣,一個個走馬觀花似的轉眼珠子,聽是根本聽不下去的。
老師沒辦法,只好安排眾人在樹蔭大道裡暫時休息五分鐘。
南晴也很累,找了個長椅坐下。
他身後的喻逐雲把給他撐的遮陽傘合上,又從口袋掏了瓶礦泉水擰開,遞到他手邊:“渴不渴?”
喻逐雲的聲音悶悶的,因為戴著口罩,遮住自己臉上未曾消失的掌印。黑沉的雙瞳裡有些許緊張的關切。
他知道南晴就算脾氣再好,也應該還生著氣。今天能跟他同框出現,主要還是因為參觀活動是家長和學生一起,
“……謝謝呀。”南晴的心尖動了動,盯著他看了兩秒,還是接過水。
喻逐雲顯然鬆了口氣。
沒有休息多久,老師安排眾人重新出發。
浩浩蕩蕩的大隊伍傳來陣陣竊竊私語,經過一座座或複古或前衛的教學樓,視線落在裡面上課的大學生上,發出羨慕的感嘆。
首大老師來了精神,立刻聚精會神地介紹:“這棟樓叫做長思樓,一九四二年的時候……”
南晴很喜歡首大,所以自己瞭解過很多相關的知識,老師說的他全部都聽過。於是不免出神,不自覺地關注著身側的喻逐雲。
混跡在一幫熱得神思不屬的家長裡,喻逐雲格外認真。盡管他的半張臉藏在黑色口罩裡,整個額頭都是汗,熱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
但老師說到重點時,他就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黑沉的瞳孔打量著四周,彷彿要將那一切都記錄下來。見很快就要離開長思樓去下一個建築,他從口袋掏出手機,給這兒拍了個照。
取景框裡出現了南晴的半張小臉。
“……”喻逐雲回過神,“怎麼了?走不動了嗎?”
他把手機塞回口袋,彎腰低頭:“我揹你。我們走在最後,沒人會看。”
南晴眨了眨眼,輕聲說:“不是。”
他只是覺得喻逐雲好笨好呆呀。
“你過來。”
喻逐雲不明所以,乖乖轉過身。
青年一身滾燙熱氣,汗把黑t浸濕了些,勾勒出他勁瘦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整個人又野又勁,偏偏毫無防備地被少年摸了摸頭。
南晴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扯了扯口罩透氣。
“喝點水,”他軟聲說,“我早就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