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那盒子看了好一會,眼眶有些發青,即使笑著,也讓人覺得她在憂心。
南晴與顧嘉禾二人都發現了不對,對視了一眼,還是由親女兒開口:“媽,這份湯,你打算送給顧宇彬嗎?”
“他這段時間……實在是發胖得厲害。前兩天我去七班送作業的時候看見他,差一點就要認不出來了。”
顧嘉禾畢竟與顧宇彬是兄妹,她對他的感情,除了討厭外,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顧梅芳嘆了口氣:“我知道,我也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了。而且他月考和期中考試都倒退了二三百名,再這樣下去,明年分班的時候恐怕都要掉到十四班去了。我怎麼跟他說,好說歹說,他也不聽,就知道吃喝玩樂,我真是……”
“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零花錢?”顧嘉禾皺起眉。
“問題就出在這兒,我每個月給他的錢跟你們是一樣的,可他花的遠比你們多得多,”顧梅芳疲憊掩面,“我每天都要去店裡,也不可能盯著他看。萬一他又跟之前一樣在學校裡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萬一……”
三人一時都沉默了。
顧梅芳閉眼緩了一會,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哎,不提了。前幾天有人問我要不要把早點鋪的店面給賣了,給的錢還行。我在想要不要拿了這筆錢,到時候買個大房子,換個營生做,這樣也可以更方便照顧你們一些。”
顧嘉禾不太懂這些,思索片刻便說:“早點鋪確實太忙了,這個想法倒是……”
誰料,南晴突然打斷道:“不行。”
兩人有些驚訝,下意識地扭頭。
南晴的神色相當認真,斟酌片刻才道:“根據這幾年的經濟形勢來看,房地産的風頭早就已經過去了,買賣房産一定要謹慎。而且早點店靠在學校旁邊,未來一定會開發……”
這店面絕不能賣。
原因很簡單,上輩子顧梅芳急著給顧嘉禾治病,草草地以低價將鋪子出售了,結果過了不到一年,宜城開發建設,恰好拆到鋪子。
三十五萬賣出去的八十平米,轉頭拆了二百多萬。
虧了二百萬啊!
若是上輩子家裡有這麼多錢周轉,也許事情也不會變得那麼糟糕了。
聽完從各個方面分析過的利弊之後,顧梅芳幾乎立刻就被說服了,甚至還有些緊張:“那我可不能賣了啊!跟我聊這事兒的那個人是吳德興的一個朋友,以前跟我吃過幾次飯,我看他還挺懂這回事的。現在想想,他肯定是猜到了這地段好,故意來佔便宜的!”
吳德興就是顧梅芳那個酗酒家暴的前夫,顧宇彬和顧嘉禾的親生父親。
某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南晴微微皺起眉,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顧嘉禾也有些肅然。她默默地垂下眼,顯然是想到了父母沒離婚前那些不好的記憶。吳德興重男輕女,動輒打罵她和顧梅芳。
碗裡的綠豆湯喝完了,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下。
南晴起身收拾碗筷,猶豫了兩秒,又委婉道:“對了媽,還有一件事。這段時間我晚上回來的時候總能在窗戶邊看見鬼鬼祟祟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總歸要小心一點。過兩天我出去競賽的話,就別讓嘉禾一個人留在家裡了,讓她跟你一塊去店裡吧。”
初賽和聯賽的規格不同。前者含金量較低,是每個城市自主舉辦、自主安排時間的,所以那天南晴只考了一上午的理論考試,下午就沒事了。
後者則不同,考試分為實踐和理論兩部分,上午9:00到10:30是實驗考試,下午14:00到18:00才考理論。
南晴上輩子就是中午回家休息時,發現顧嘉禾出事的。
“行,那你也不要來回趕了,中午直接在考場那邊住個酒店,不要給媽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