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突然有點後悔自己主動提的這個話題了。
“……也、也沒說什麼,就是說自己的成績好,可以跟我上同一所大學。但、但其實我夢想的大學不是首人大。”
南晴有點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想去首大,上輩子……不,我的意思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想,但去年因為住院錯過了競賽。所以這次一定要認真考……”
“南晴。”
身上揹著一個人爬到四樓,喻逐雲卻依舊沒有氣喘,只有心跳似乎加了速,咚咚咚,從後背震到南晴的前胸。
南晴匆匆從他身上下來,手忙腳亂地找鑰匙,乖乖地應了一聲:“嗯?”
“從早上在東中門口等你開始,我就對自己很生氣。”
喻逐雲的大半張臉藏在陰影裡,聲音慢慢的:“你是金獎的預備役,夢想的大學是首大。就算是方駿然,能在競賽裡考省二,得到首人大的降分政策,似乎也是個很厲害的成績。而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清楚,就算剩下來的這一年往死裡學,也不一定能考上什麼好學校,這兩所學校對我來說都是遙不可及。”
門“咔嗒”一聲開了,南晴怔了怔,焦急道:“怎麼遙不可及呢!只要你想,肯定有機會試一試的!還有一年時間,我每天幫你補習……”
喻逐雲平靜道:“我連那種垃圾人都趕不上,卻好意思天天把追上你這三個字掛在嘴邊。”
南晴愣住。
“是不是很可笑?”
喻逐雲上前一步,門在他背後應聲合上。南家空空蕩蕩,此刻只有他們兩人,一切微小舉動潛藏的含義在這一瞬被放大百倍,“可就算這麼可笑了,我還是不想放棄。”
春意盎然,室內一片柔軟明媚。
南晴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下一秒就被喻逐雲握住了手腕,有些用力地拉到了面前,他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喻逐雲像個混蛋一樣渾然未覺,握住他的腰把他抱上了玄關櫃。
“方駿然不是隻想跟你上同一個大學,他是想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彷彿一記轟然重錘砸下來。
南晴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只能與喻逐雲平視。
他慌忙道:“他肯定是開玩笑,不然就是、是病了,我、我們都是男的,怎麼可能談戀……”
話音未落,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背覆上一道溫熱潮濕的觸感,有點怔怔地垂下眸。
喻逐雲不知何時低下了頭,一言未發,虔誠地為他烙下一連串顫慄到酥麻的吻。
南晴震驚到失語,而喻逐雲則用臉頰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慢慢地抬眸,黑沉的瞳孔裡壓著難以言喻的神色。
喻逐雲笑了笑,聲音幹澀沙啞:
“我也病了,怎麼辦啊南晴?”
南晴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心如擂鼓,整個人都彷彿要燒起來:“喻逐雲!你不要被他帶偏了,不、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們兩個是最好的朋友……”
“從一開始,我就不想當你的朋友。”
喻逐雲攥住了南晴的足踝,語氣平靜而瘋狂。
“我只想當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