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死死地拉住包廂的門,心中湧出了幾分憤怒。方駿然把飲料遞給他和錢朵音的時候說只說它沒有度數,然而那其實是放了雞蛋清調變的雞尾酒。
他強裝鎮定,剋制住指尖的哆嗦掏出手機,按照本能撥了個電話:“有人會來接我的。”
方駿然聞言依舊未動,盯著南晴看了好幾秒,鬼使神差地開口:“你給誰打電話?高二那個喻逐雲嗎?”
“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他頓了頓,接著說,“你們倆已經在談戀愛了嗎?”
南晴一方面警惕而憤怒,一方面卻又覺得荒謬和好笑。
方駿然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想做什麼?
“我和喻逐雲是好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晴皺起眉,“請你離我遠一點,我有點不舒服。”
“你跟他只是好朋友?我看他倒不是這麼想的呢。”
一頭桀驁偏執的狼,如何能乖順得像只犬,乖乖地趴在主人的身邊?方駿然低下頭,喃喃自語般說,“南晴,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挺想跟你更進一步的。”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們的成績都很好,說不定能去同一所學校上大學,明明很合適啊。”
“喻逐雲這種家裡有錢的富少,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就要做好被他戲耍的準備,他是不可能當真……”
南晴完全無法和方駿然溝通。
所幸四周無論是包廂內還是商場裡人都多,他剛打算後退找錢朵音幾人幫忙,便聽見手機裡的“嘟嘟”聲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極其猛烈的破空聲。
下一刻,一個高挑的人影出現在廊道尾,如閃電般迅捷,猛地沖了過來。
喻逐雲冷著臉,呼吸粗重,極度暴力地抓住了方駿然的喉嚨,狠狠地將他砸在了一旁的門板上,撞出了“咚”的一聲巨響。
方駿然根本來不及反應,條件反射地抱住了身子。
喻逐雲極度平靜地罵了句髒話,拳頭上的青筋卻出賣了他:“誰讓你碰他的?”
“你他媽……”方駿然蜷縮起身體。
“想死是嗎?”喻逐雲扯了扯唇角,黑沉的瞳孔沒有絲毫溫度,“直接說啊。”
此刻,任誰來都會膽戰心驚。喻逐雲的臉色陰冷,骨節因過度用力而變得青白,彷彿下一秒就要發瘋。
就連包廂裡一直在唱歌的眾人也聽見了從外面傳來的響聲,窸窸窣窣地討論了一陣,不知是誰站起了身準備開門。
方駿然也咬著牙,準備下一秒就與喻逐雲扭打在一起。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喻逐雲的動作忽然僵住了。
他緩緩低下頭,像是被項圈牽住的狗。
他的腰被一雙纖細顫抖的雙臂抱住,少年可憐微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喻逐雲……不要打了。”
“帶我走,好不好?”